口雲煙吹過,白頭山已經是真的白頭山。
從山腳至半山腰,已然一片碧油油,青蔥翠綠,樹木盈盛繁茂,只餘下山頭那片白雪皚皚。
是以真白頭也。
嶽不群登山而上,即刻便到了山腰,而此地就有一座人為搭建的廟宇,正是這座廟宇阻攔了嶽不群的這口雲煙繼續吹拂向上,為整座白頭山帶來千年難得一見的滿山青翠不見白。
廟中並無他物,只有一塊石碑,碑上刻了幾個符號,應當是某種文字。
但嶽不群卻能從中感應到一種法。
因是某個根本法冊。
石碑上的法在他的那口雲煙的刺激下已經自行運轉。
此乃冷凍冰雪之法。
它“見”嶽不群,便要將嶽不群凍成一道冰雕。
這面石碑想來已經阻撓過許多意圖上山的人了。
他們應當都鎩羽而歸,但卻阻撓不住嶽不群。
嶽不群穿得單薄,卻也不可能直接就被凍成冰雕,他隻手伸出,點落在石碑上。
石碑上鐫刻好的文字隨之消解開,就彷彿紙上墨字,被水一浸,即刻模糊溶解。
“此法不過如此。”嶽不群輕語一聲,隨後繼續登山而上。
而隨著這塊石碑上的根本法冊被嶽不群毀掉,其所攜捲來的四季有序之意也攀上這座山頭,將此地冰雪消融,化去諸般冰冷,一股和風暖氣吹鼓而起,直上山頭。
嘭!!
轟隆隆!
冰雪消融,冰山崩塌,一場洪水隨之生就。
而白頭山竟生生矮了百尺頭。
化作的大水奔湧而下,即刻就要衝刷山下無名城。
無名城如何,嶽不群現在並不關心,結果大概也是城毀罷了。
此刻嶽不群的心意全在白頭老妖上。
它現在就在那邊。
離他只有十丈。
嶽不群看著它,它也看著嶽不群,一雙小小的綠豆眼睛毫無神采的看著嶽不群。
嶽不群知曉,它自然出神遨遊。
這廝竟也證得陽神。
嶽不群有些驚訝。
原以為此界無此法,沒想到卻在這頭白毛老猿身上見著。
突然,這頭白毛老猿說話了。
“你來了。”
“……”嶽不群不答。
白毛老猿此時仍舊空空如也,乏如空殼一具。
但它卻吐了人言,且是大石國官話。
它似乎已經知曉嶽不群的存在,知曉嶽不群從何而來。
“你之法,甚妙,妙於書天道,盡人業,斷乾坤,不錯不錯。”白毛老猿仍自顧自地說著,也不管嶽不群是否搭茬。
“我為世間第一法,你為世間第二法,可願坐我之位?坐鎮此間?”白毛老猿再度說道。
“何意?”嶽不群開了口。
“承襲我位,繼承我道。”白毛老猿又道。
“你道為何道?”嶽不群又問。
“我道為天道,我意即天意。”白毛老猿答道。
“是以天意如刀,視眾生若豬狗,一切平等?”嶽不群沉聲問道。
白毛老猿點了點頭:“你懂我的道,你果真為我傳道受業者。”
“原以為季軒轅可持此道,可惜他入了情,去了人間,從此再難得道,我還思量將起喚醒,卻沒想到你出現了,你可承襲我道,我亦可解脫超然了。”
“我不行此道。”嶽不群只道。
“不,你要行此道。”白毛老猿說道。
“你之道如何是天道?天道何來眾生平等?天道更無如刀如殺,天道只有載物而無物,天道只在天地,只在萬物,一切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