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此語,清清微愣,睜開眼,纖纖素手覆上眼角邊溫暖的手,慢慢下移,放落。
然在清清鬆手之跡,溫暖的手反握她的手,牢牢的緊握,一點點溫熱傳至冰涼的肌膚上,涼意漸退。
清清抬眸,望他半晌,嘴角上翹,抽出手來。仰首側眸,右手抬起,手背對著眼,似想遮住所視的秋陽,說道:“淚?清清不會有淚。流淚只會讓離開我的人擔心!”
聽她所言,應是不知夢裡事,石之軒更是信了元譽的話。如墨的雙眸,隱有不易察覺的情緒浮現,伸手緊握住清清那伸在半空的手,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
清清抽出手,退出石之軒懷中,再覆上他的手,側目俯視橋下流動的清水。清澈的水面,顯出兩人的身。清清嘴角慢揚起小弧,伸手指道:“可是當年,我真想哭,卻發現流不出眼淚;我試著喊,卻發不出聲來;只因我深知,有些事一旦發生,不可能再有改變。”
石之軒沉默不語,凝望著水中的倒影,望著那雙明澈如水的瞳眸。
這般淡雅的女子,如被牽入這刀光劍影的江湖,又會是怎樣的性子?
寢屋中一人站在門邊,目光緊盯著站在橋上的兩人,皓齒輕咬了下唇,眼中透著不悅。
娘信你,是未見楚喬;若是見了,看你如何解釋!
***
深夜,屋中燭光輕搖,望著沉睡的譽兒,清清思及和氏璧,不自覺地側目,望向一旁的石之軒。心底的憂愁卻是一閃而過,快得不容人察覺。
不願弘昊陷入這事!他的身份若是敗露,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然而清清面對的是石之軒,那個精明的石之軒,而非失去記憶願永留無心谷的弘昊。故清清的憂思自是逃不過石之軒的眼。清清回神再望他時,只見石之軒眸光幽深,靜靜地望著清清,望她的神情似在深思著什麼。
“弘昊。”清清輕聲道。
石之軒眸中含笑,修長一指輕貼在清清唇間,似阻止清清說下去。他的反應太快,竟使清清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她之前所見不過是幻境。愣愣地由著他握住自己的手,緩緩步出屋子。在清清踏出門檻的那刻,屋內頓時漆黑,門被輕輕的緊闔。
清冷的月懸掛在上,映在清清白皙的臉頰。
嘴角含笑,石之軒慢慢俯首,探到清清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襲上她的耳畔:“清清,你也累了,我們回房吧!”
聽其語,清清先是一塄,爾後會意過來。雙頰紅暈,心怦怦地跳著,這聲輕語合著涼爽的秋風,頓時起了曖昧。
見清清不語,石之軒自當她是預設,動身竟將清清攔腰抱起。俯首望懷中人兒,對上她那錯愕的雙眸,微微一笑:“抱你入屋如何?”這般動作,又豈會因兩字不願而放下。
但清清知他是在與自己玩笑,可五年不曾同屋,她難免有些羞澀,故臉色嬌豔,如花綻放。認他抱著自己入屋,月光下,清清望著近在咫尺的人,頭緩緩貼向他肩,眸光不曾移動。心底不覺道:這溫柔的笑靨,這溫暖的懷抱,似乎什麼都沒變,他們不曾分離。五年,若無譽兒存在,清清會覺此那不過是場噩夢。
罷了!罷了!只等譽兒身子好轉,她便可安心的做弘昊的夫人,一輩子,不棄。
石之軒輕踢開輕掩的門,側俯望懷中抱著的人。兩人目光相遇,清清回以一笑,慢慢合上眼,淡淡的溫馨在他們之間瀰漫。
待兩人不再有動作,石之軒坐於床榻,讓清清坐在自己腿上。
清清慢慢睜開眼,發覺自己坐在他身。欲離,卻被石之軒用右手緊緊禁錮在懷中,不由她動上分毫。
“弘昊。”
石之軒應了聲,袖輕拂,木門慢慢闔上。唇角邊露出一抹笑,道:“就這麼睡吧!”慢慢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