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叫聲響過一次,便低沉下去,變成“噝噝”的啜泣聲,卻是從不遠處一間木屋裡傳出。那間木屋單獨而立,孤零零的,左近沒有其它木屋、帳篷,並無可供藏身之處;因此陳敬龍雖然好奇,卻不敢走近探看。
過了一會兒,五六個人緩步行來,都是身著緊身衣褲,穿著胸甲,腰懸怪劍的暗族人;想是負責守夜巡邏的,聽見叫聲,過來瞧瞧。
幾人走到那傳出哭聲的木屋旁,其中一個便去板壁上踢了一腳,喝道:“哭叫什麼?不好好睡覺,想找死麼?”
木屋裡,一個孩童聲音尖聲哭道:“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嗚嗚……”
門外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一個說道:“又死一個”另一人笑道:“卑下的黑豬玀,死就死吧,有什麼了不起?”先一人笑道:“再死下去,就剩不多少了”又一人不以為然道:“怕什麼?沒有了,讓塞特部再送,難道他們敢不答應麼?”先前那人哈哈大笑,連連點頭。
陳敬龍聽他們說話,已經明白:“這木屋裡的,定就是塞特部送來做人質的孩童。原來他們已經死去不少,可惜塞特部人,此時猶然不知嗯,定是常有孩童夜間死亡之事,這裡的暗族人見的多了,已經不在乎,所以聽見哭叫,卻沒人出帳來看”
那木屋內孩童哭了幾聲,又叫道:“……救救他吧……求你們,開開門……救救他吧……”
一個暗族人喝道:“已經死了,還救什麼救?”
那孩童急道:“不,不,他剛剛斷氣……給點吃喝,也許……也許能救活……”隨著他話聲,木屋裡又有幾個虛弱童音響起,紛紛哀求道:“給點吃的吧,給一點點……”“水,水,給我喝水……”“我們都要餓死了,救救我們”……
先前說話那暗族人又去板壁上踢了一腳,喝道:“1吵什麼?想吃飽喝足,好有力氣逃跑麼?趁早閉上嘴睡覺,到了早晨,自然有吃的誰再1叫,就拉出來剝頭皮,聽見沒有?”
屋內孩童們被他一嚇,果然不敢再吵,登時安靜;只剩下最先哭叫那孩子的啜泣聲。
陳敬龍聽這些暗族人說話,不由的怒從心頭起,惡自膽邊生;咬牙狠,心道:“如此對待這些孩童,還有人xìng麼?我若不把你們這些禽獸殺光,以後還有什麼臉妄稱俠義?”心中想著,熱血上衝,手扶刀柄,便要衝出去動手;正在此時,卻聽一個暗族人低聲說道:“其實,給他們一點水,也沒什麼……”陳敬龍一聽這話,立時不動,心道:“原來也有好人,可不能故1動手且看看再說”
那暗族人話未說完,另一人搶道:“給不給吃喝,都要子爵大人允許;親愛的多爾,你可作不了主”
先前那人遲疑道:“我去請示子爵大人……”另一人又搶道:“傻瓜多爾,子爵大人現在正忙的很,你去打擾他,想討打麼?”又一人笑道:“他肯不幹傻事,也就不是傻瓜多爾了咱們不要理他,由他去吧”說罷又向那木屋板壁踢了一腳,喝道:“都老老實實睡覺,不許哭叫;現在沒精神理你們,等天亮了,再開門給那死了的黑豬收屍”言畢,轉身自顧搖搖擺擺行去。其他幾人都跟著他走,只留下那“傻瓜多爾”,愣愣立在當地。
陳敬龍暗自掂掇:“現在追去殺那幾個禽獸,我便會暴露行蹤,再打探不得其它事情;事有輕重之分,殺人不必急在一時。瞧這傻瓜多爾的意思,似是要去見那什麼子爵大人,不如跟著他走,見識見識子爵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當下打消追殺其他幾人的心思,只盯著那“傻瓜多爾”,看他往哪裡去。
那多爾呆立片刻,搖了搖頭,輕嘆口氣,轉身緩步行去;所去方向,果與先前那幾人不同。
陳敬龍遠遠綴著他,躲躲藏藏,小心跟隨。
走了片刻,已到營寨中心位置,只見一個牛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