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時還是老婆婆的唐槿忽然就變得敏捷了起來。在馬背上往前挪了挪的她再度讓“大土豆”和“小竹竿”變化成了長弓與羽箭。
“玄青,坐我後面。抱好我。”
等玄青依言上馬抱住自己,唐槿立刻拉開了長弓。她並沒有馬上注意到自己的長弓表面不再光滑,還長出了一顆顆如同倒刺的小冰凌。
不需要唐槿和玄青的提醒,通體紫黑的馬兒已經奔跑了起來。唐槿朝著前方放出的羽箭往射|出|軌道完全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唐槿、玄青與奔跑中的馬兒看上去宛如在流光之河中溯行。
隨著羽箭不斷被放出並且命中追上來的犬形瘴妖,被馬蹄踏過的草地上一路有瘴氣所凝結而成的晶體掉落。黑色的晶體在陽光下反射著些許的微光,從空中往下看去像是唐槿和玄青所騎的馬兒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條閃爍著點點光芒的道路。
暫時沒空回收這些晶體的唐槿不但不覺得沒法馬上回收這些晶體可惜,她就連回頭一瞥的時間都沒有浪費在這些晶體上面。
玄青把唐槿抱得很緊。饒是馬兒迎風奔跑的速度相當之快也沒能影響到唐槿騎在馬上的姿勢。唯一的問題是玄青沒有功夫分神幫唐槿處理瘴妖。他光是注意著前後左右的情況,抱好唐槿就有些吃力了。讓他再分出部分集中力好操控武器戰鬥實在是強人所難。
另一邊,陸書生□的黃馬慌不擇路地衝進了龍山之內。它的蹄子甫一接觸到龍山的土地,薄薄的黑色瘴霧就自土地上升起,宛如藤蔓一般纏住了它的蹄子。
“嘶嘶嘶嘶嘶——!!!”
受驚的黃馬這下更是癲狂。它試圖高高地揚起前蹄以擺脫看不見的糾纏,哪知那看不見的糾纏力量奇大無比,它的蹄子才提高了不到半寸就被拽了下來。馬蹄鐵很快沒入泥土之內,拖拽的力量卻是有增無減。驚慌失措的黃馬早已忘了自己的背上還有人存在,一雙前蹄已被拽入土裡兩寸的它只是不斷嘶鳴著、掙扎著,然後繼續如同被龍山的泥土吞噬那樣被看不見的力量拽入泥土之中。
五百年之後的人大概會用“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樣的詩詞來形容陸書生。一千七百年後的人們會說陸書生是“炮灰”。從馬背上跌落的陸書生卻是無法在這一刻找出一句合適的句子或是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腦內一片空白的他什麼都來不及去想。
都說人死之前會看見走馬燈,陸書生不知道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陸家夫婦的面容算不算是走馬燈。
(爹、娘,我——)
『嘉懿,這個以後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作為陸家的繼承人,凡事三思而後行,萬萬記得不要給我們陸家丟臉。』
嚴厲的爹爹。
『懿兒,你爹的話你不用往心裡去。娘我呀只要我的懿兒平安就好。聽好了懿兒,你以後沒什麼大出息也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慈柔的孃親。
像是早已預料到了自己會有那樣的結末一樣,那天夜裡陸家夫婦在深夜裡叫醒了家中的三個孩子。他們先是讓家丁帶上財物細軟領著兩個女兒離開。接著把尚且年幼的兒子叫到跟前,把家傳寶物託付給了兒子。
陸嘉懿還記得當年自己是怎樣睡眼惺忪的在爹孃面前揉著眼睛,也記得自己終於得到那個自己向爹爹要了許久爹爹也沒給的家傳寶物的時候自己一下子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情形。
(要是我——)
要是自己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家傳寶物”會害得陸家家破人亡,說什麼他也會把那東西拿去扔了。
“喂——”
一聲聽起來不大高興的聲音打斷了陸嘉懿的後悔與不甘。反射弧重新開始工作,但還沒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些什麼的陸嘉懿只覺得自己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