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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康熙的旨意裡,也有對太子有利的。
康熙回來了,石家的男人們自然也回來了,回家開小會。西魯特氏等女人對丈夫自然是要描述家中近況,以及——咱們家二姑奶奶生了個大胖小子,可疼人了!男人們固然為眼下的局面歡欣鼓舞,更多的還要考慮到長遠的未來。
把女人們打發走了,男人們正式開始了會議。
華善畢竟是長輩,主座上一坐,也不告訴大家京中的事情,直接說:“說吧,跟在主子跟前,都有什麼新聞?”
正好,石文炳和石文英有大事要說。兩人裡,石文英主講索額圖與費揚古的恩怨,石文炳主講索額圖在前線的表現,包括他從福全那裡不高興地出來,然後福全也低氣壓了很長時間。
不用說,又是索額圖惹事兒了。
華善大怒:“越老越不著調兒的東西!”論起來他與索額圖是同輩,這個話關起門來說說倒也沒什麼大礙。他說的又是全家男人想說的話,於是晚輩們權當沒聽到華善對當朝權臣的無禮之語。
“不行,得收拾他!再這樣下去,他會幫太子把所有人都得罪完的,到時候咱們也得跟著陪綁。”華善說了句非常靠譜的話之後,開始大罵索額圖自己可能都沒弄清楚的祖宗八代。
放在往常石文炳一定會勸的,這會兒他也憋著一肚子氣,聽著華善罵也是解恨。從來沒想過有一個權臣會抽風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忘乎所以了,讓人懷疑他的智商,更懷疑這麼些年來他是怎麼過來的。石文炳甚至有一種“明珠是豬、朝中諸公都是豬,才是索額圖得意了這麼多年”的錯覺。
朝廷是可能都是豬麼?康熙可不是傻子,怎麼會讓頭豬柄權?這個問題不能深入地想,一想,能讓你頭皮發麻。
可現在非想不可。
石文英畢竟遠了一層,負擔也輕,他先開口給伯父提供建議:“無論如何,不能讓太子再輕信他了。”
這話很圓滑,有說等於沒有說,但是華善卻道:“你說的是,索額圖黨羽……黨羽……黨羽個P!他仇人滿天下了都!”華善開始分析了,索額圖結交的,都TMD是沒用的人,“真心向著太子的,不用索額圖經手,他一經手人家還會覺得降了身份。不真心向著太子的,索額圖經手也是白搭!”
多直白的道理!可是太子沒看透,看透了也難實行,太子的位置決定了他不可能大肆結交朝臣,一旦開始了,就是跟皇帝對著幹了。華善對兒孫道:“太子妃捎出來一句話。”
石文炳聽了倒吸一口氣,扶蘇、劉據、李承乾乃至朱高熾,一個個倒黴催的太子在他的眼前直晃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太子與臣下的相處,很成問題。他的心腹索額圖不頂用、立場太鮮明,也越來越不得聖心。他手下得用的人太少,完全不成氣候,所依恃的不過是皇帝還有數千年來的嫡長制而已。
靜默、再靜默。
慶德道:“還行吧,瑪法上回不是已經諫過太子一回了麼?我看太子是聽進去一些兒了,索額圖跟著太子多少年了?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掩了的。再說了,前兒看了邸報,刑部右侍郎尹泰為詹事府詹事,仍帶侍郎品級。以右春坊右中允袁佑為浙江鄉試正考官。萬歲正在扶持著太子呢。”
“這事也不能拖,”富達禮想了一想,“拖得越久,太子陷得越深,拔腳必要帶出泥來。”
“可眼下也沒有好法子,”石文炳是個務實的人,“我們在太子跟前說話畢竟不如索額圖的份量,親疏遠近還不好說呢,如今朝中無人能替代索額圖為太子立威才是最要緊的。”
石家,現在還沒有中樞人物啊!
華善很鬱悶:“你們仨!跟著主子出去了一回,居然原級回來了!”言下之意,你們好歹出去了一回,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