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片刻前後卻把衣裳換了,另一個滿面紅光的大塊頭,看模樣像是他們之中的領導人物,三個人一出現,並不馬上趨前,他們遠遠站著,十分謹慎的注視著那個婦道的動靜。
撥開乾溝邊的枯梗,金鈴小聲道:
“正主兒上場了吧?”
何敢道:
“難說,但這個大狗熊的身份顯然比其他兩個要來得高。”
金鈴迅速的道:
“我們該怎麼辦?”
何敢興味缺缺的道:
“如果你要問我,我的意思是什麼也不辦,金鈴姑娘,煩惱皆為強出頭,尤其我們目前的境況,實在不能再捅紕漏……眉梢子揚起,金鈴溫道:“你不管我管,何敢,虧你還是個大男人,是個闖道混世的大男人!”
何敢聳了聳肩,悶聲不響了;伸手攔事,講得好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俠義胸襟,然而一個攔不好便是仇怨牽連,枝節橫生,說不定後半輩子都不得安寧。但這些話此時此地又如何向金鈴談起?人家一個姑娘都有這份俠情,你何敢總是昂藏七尺的男子漢,作興扮這等孬!
現在,那三位仁兄開始慢慢向女人躺著的地方靠近,又經過一陣專注的觀察之後,那滿面紅光的大塊頭突然仰天狂笑起來,倒是好大的嗓門:“力向雙啊力向雙,你他娘在頭年活活打死了我的老婆,今天我就要向你討還公道,我不但要你老婆的命,猶要叫你戴一頂終生摘不掉的綠帽子!”
金鈴豎著一雙耳朵傾聽,卻有些不解的問:“這傢伙在叱呼什麼?好像提到一個人的名字……”何敢的表情業已有了變化,從原先的毫無興致轉為帶幾分有趣,他低笑著不住搖頭:“天地是何其大,又是何其狹隘啊!世事是多麼無常卻又有多少早經註定;他孃的,人活著,真不知何時何處就會遇上些奇事!”
金鈴疑惑的望著何敢,怔怔的道:
“你怎麼啦!何敢,說起話來竟有些瘋瘋癲癲?”
何敢咧著嘴道:
“這樁事以後得空再告訴你,金鈴姑娘,好叫你知道,我已經改變主意啦!”
金鈴睜大雙眼:
“改變什麼主意了?”
一搓手,何敢道:
“這樁閒事,咱們要管!”
“噗哧”笑了出來,金鈴道:
“只要我一伸手,你不管怕也不行。”
山腳下,那大塊頭約莫擔心夜長夢多,動作快得很,他扯開嗓音大吼:“小九,歪嘴子,你們兩個分別到前後兩頭給我把住風,我就在這裡幕天席地消遣了這娘們再說,我完了事,你們再跟著上!”
那兩位嬉皮笑臉的回應著,分開兩邊放風去了,大塊頭又狂笑起來,一邊迫不及待的替自己寬衣解帶,同時朝在地下的婦人走近。
金鈴乾嘔了一聲,又驚又怒的道:
“這不要臉的混帳,他,他竟打譜要強暴人家!”
何敢頷首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剛才一上來這傢伙就先表明他的心意啦,孃的,居心卻是歹毒,還想輪著上哩!”
金鈴啤了一聲,驀地長身而起,身形連打了幾個踉蹌,卻去勢極快的奔向山腳之下。
何敢操了揉麵頰,也沿著乾溝的另一邊匆匆抄了過去。
碎石土塊的滾落,隨著金鈴的勢於一起到達,正待行其好事的大塊頭反應相當機靈,他猛的回頭探視,同時已向一邊移開三步。
金鈴大概是餓久了身子虛,只這一陣奔掠居然令她氣喘吁吁,額角透汗,一張面龐也泛了青白;她撫著急速跳動的心臟,呼吸急迫的叱叫:“你,你這個下流的東西,還不給我姑娘滾到一邊?”
大塊頭先是頗為意外的愣了一下,隨即又磔磔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