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時辰已至,他果真啞了聲,三個時辰後,一個腫得比碗公還大坨的膿包就這麼掛在向來自認瀟灑過人的他脖子上。
“拜兒呀!”
在東方不拜身旁哭得幾次喘不過氣的是東方老夫人和他幾個小妾,他的爹早死,東方老夫人方才在後院聽了家丁稟告,這才知道兒子去砸人醫館反落得被抬回的下場,又聽到對方說一日一夜沒治妥便要準備棺材的話後,嚇得腿淨哆嗦著打不直,還是讓下人給抬過來的。
“你聽孃的話,別和自己小命過不去,不過就是去低個頭求個診嘛,有什麼了不得的?”
東方不拜咿咿呀呀沙沙拿著筆在紙上寫著——
“不幹、不幹!那廝太過狂妄,我東方不拜英名一世,可不能一次盡毀呀!”
“傻孩子!”東方老夫人哭得鼻涕全黏糊上了兒子脖上的大膿包,旁人瞧著淨覺得噁心。“你得留著小命才有翻身之期呀,沒了命,還同誰拗呀?”
好說歹說,天亮前,東方不拜還是被東方老夫人差人給綁進了辛步愁的醫館。
見了擔架上的東方不拜,辛步愁沒費神冷嘲,氣沒吭,招呼沒打,幾下功夫,又臭又黑的膿血飛沱四濺,四周人全擠著閃躲,只個東方老夫人毫不避諱,滿臉沾著膿血抱著又能出聲的兒子又親又摟。
“拜兒呀!”她哽咽出了聲,“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
東方不拜摸摸咽喉,他媽的真是見鬼了,就這麼幾個起落,他竟然什麼毛病都沒了,反之,還因著身上穢物盡除,全身舒暢,妙不可言,這傢伙,醫術不叫了得,而叫詭異!
他哼著聲,“是他害我變成這個樣的,沒揍他就不錯了,還想我謝他?”
東方不拜離了擔架,手勢揮揮叫老孃和家丁們先走一步,見大夥兒出了門,屋裡只剩他和辛步愁後,他溫吞出了聲音——
“那個……嗯,那個,什麼、什麼大夫的……”他一臉不自在。
“辛步愁!”他依舊淡漠。
“辛步愁?!還真是鬼見愁了!”東方不拜偏身呸了呸,繼之嘆息,“我想,你肯定是不會願意到我那東方醫館當差的嘍?”
辛步愁沒作聲,觀著對方的輕蔑眼神卻已給了迴音。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東方不拜搖搖手,“人各有志,我不為難你,你想在這兒開業也成,”他咳了咳掩飾不自在,“你醫好了我,咱們日後就是哥兒們了,我想向你多習點兒醫術,對別人,我東方不拜可不賣這帳的……”
他嘻嘻笑,“這樣吧,你在這兒開醫館,但館裡的藥材醫具可都得上東方大哥那兒調貨唷!”
辛步愁聳肩,“我無所謂。”
“成啦、成啦!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東方不拜上前拍拍他肩頭,生死之劫後還當真推心置腹地和死敵成了哥兒們,“你開醫館,我售藥材!兄弟合心,其利斷金,給你的藥,我會吩咐下頭用本錢賣的。”
“怎麼做由你,”辛步愁淡然環胸,“我要的只是一個安靜的居處。”
“成!成!”他笑嘻嘻。
“日後大哥定當管束那些小嘍羅不來煩辛老弟,可若東方大哥有棘手病症求教,你可得行個方便啦!”
“開醫館本為救人,只要上得門來,在下沒有推出門的理由,除非……”一邊說話辛步愁一步步將東方不拜推出了門,“像現在,夜已深,閣下病體已無恙,請歸。”
“是!是!”他邊退邊笑得客氣,“夜裡不擾人,這道理大哥我還明瞭,老弟不用送了,大哥……”
東方不拜沒機會把話說完,他的辛老弟已關上了門。
見少爺摸摸鼻子僵著笑臉,幾個小夥計再度為求表現的湊近他。
“少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