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反反覆覆看枚玉佩,心中漸漸有了印象,卻是感到極其意外。當初剛剛考上進士入了翰林院,可謂是年輕得志時,他曾經想過來上一段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佳話,但隨著他地位日高寵信日隆,對方卻從未找上門,他少不得讓下人去昔日那地方打聽了一番,卻得知對方是外鄉人早就離開了,這便成了一段了不斷的恩情。此時重見舊物,他不由覺得心中一鬆,立刻吩咐下人去請來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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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子釋疑?更生風波
值臘月,惜薪司早就開始按例供應各宮柴炭,仁壽一份。朱昔日為燕王時就住慣了北平,倒是不覺天氣寒冷,因此得報王貴妃病了,他便下令裁了仁壽宮的一半銀霜炭送去秀春館。儘管這不合規,但誰都知道這位天子最不在乎的就是規矩,因此這等小事自然無人進諫。然而,王貴妃這一病便意味著朱面前沒人規勸,於是無論趙王還是皇孫公主駙馬,來探病的時候最希望的便是他拒之不見,這就只要在外叩頭就能回去了。
仁壽宮東暖閣內此時正暖意融融,朱棣高臥榻上,卻看也不看旁邊高几上堆得老高的奏摺文書,只是一味望著屋頂出神。一個宮女正跪在榻下為他揉捏著膝蓋和小腿,忙活得滿頭大汗卻不敢吭聲,周遭侍立的幾個太監則是屏氣息聲,唯恐遭了池魚之殃。
此時此刻,人人心裡都在埋在江南的張越——要不是因為他折斷了天子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皇帝何至於不見外臣,卻衝著他們這些底下人發火?
就在屋裡一片寂靜的時候,外頭卻響起了一陣的聲音,不多時,暖閣前頭那厚厚一層大紅織金孔雀紋夾簾子忽然被人打起,旋即便有一個人閃進了屋子。幾個小太監沒料到這當口還會有人撞進來,扭頭瞧見是司禮監太監黃儼,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上。”
回過神地朱棣一皺眉頭正要發火,瞧見是黃儼彎腰控背站在榻前,火氣便稍稍消解了一些,語氣卻仍是不耐煩:“朕不是都說過了麼,除非蒙元打過來那種軍國大事,其他的就由行在六部和楊榮金幼孜他們幾個斟酌著辦,京師還有皇太子監國,不用什麼事都來煩朕!”
若是別人聽了這聲色俱的訓斥,早就嚇得慌忙告退了,但黃儼終究是服侍了幾十年的人,此時滿臉堆笑絲毫沒有懼色:“皇上容稟,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是好事。和寧王阿魯臺之前不是出兵瓦剌大敗太平部麼?如今他已經派使節賀正旦,並貢名馬二十匹。”
“不過咬狗而已,此等跳樑小醜時歸時叛,如今這進歸順也不過權宜之計罷了,算什麼好事?”
“皇上所言是,但若不是皇上先後兩次北征大敗蒙元,如何能有如今的歸順?”
儘管這是**裸地奉。但從自己用了多年地黃儼口中說出來。朱少不得欣然一笑。當下就吩咐黃儼與禮部官合議正旦使節覲見等事宜。然而這一些話交待完之後。黃儼卻沒有告退地意思。他不禁眉頭一挑:“還有什麼事非得這個時候報上?”
彷彿不經意地了一眼四周。見幾個小太監都是泥雕木塑一般垂手肅立。那個宮女仍是低頭忙著按摩。並無閒雜人等。這才笑說道:“老奴剛剛去了一趟通政司。結果發現南那邊送來了奏疏。所以記檔之後就立刻送過來了。這外頭地流言不可信。小張大人自個寫來地摺子總歸不敢矇騙皇上。”
“奏疏?他先前地事摺子早就到了。行在六部和內閣眾還沒拿出處置地條陳來?”
見黃儼搖頭。朱禁有些不耐煩了:“那些人就知道揣摩聖心!張越在松江府殺倭和善後地時候倒是心硬。這會兒卻心軟了。開海禁是開海禁。之前走私地又是另一回事。按律那些膽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