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這麼做?」上官羿難以置信他竟料事如神到這種地步,就連他的心思也難逃他的揣測。
「因為你擔心朕,為了救朕,你會棄保天下。」他勾唇,笑得邪氣。
事實上,這根本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再神機妙算,也無法設下如此天衣無縫的陷阱,這麼說,純粹只是想安眼前人的心。
當他返回皇朝路上,發現就連城北駐防軍和皇城九門禁衛都成了殿後軍,立刻聯想到李勤的黨羽極有可能趁隙將其救出,再攻入皇城。
於是,他火速派兵往北,攔截北移的西防軍,自己再率輕騎軍趕回金雀宮。
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教他趕上了。
「你!」上官羿怒瞪著他,眸中閃著晶亮。
「如何?朕已經凱旋歸來,愛卿還有何不滿?」他笑,只因這人為了他調動所有護城的軍隊,這意味著什麼,已經不用多說。
一個動作,便讓他知道這人有多重視他,重視到捨棄了原本一心守護的天下,只為他。
如此決定,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總算,自己在他眼裡找到容身之處了。
上官羿再也忍耐不住地疾步奔上前,一把將他摟住,緊緊的,虛乏的身子劇烈顫抖,抓著他,彷彿抓住了浮木,讓他瀕臨?望的心得到了生機,重新落實。
「別怕,朕會保護你,就算棄守天下,也?對保下你。」
上官羿無法言語,隱忍的淚水終於在這當頭得到了宣洩。
他還在,就在他的身邊,就在這裡……
「愛卿?!」感覺懷裡的身軀不斷滑落,李勳趕緊將他托住,發現他臉色蒼白,昏厥過去,急忙喊著,「來人,傳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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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國師大人只是連日不吃不睡,加上心脈略微受損,才導致昏厥,只要休養幾日,再加上幾帖藥方調養,就無大礙。」
「心脈略微受損?」甘露殿內,李勳壓低嗓音疑問。
上官羿昏厥後,他將他帶往甘露殿,褪去外袍,發現他中衣內似乎貼著什麼,翻開衣襟一瞧,驚見自己梢回的信就收在他的胸膛上。
這發現,教他心頭髮暖,感覺這人就將他擱在心上,放在無人能及之處。
「回皇上的話,也許是大悲大喜所致。」御醫謹慎回答。
「大悲大喜?」李勳直睇著沉睡中面色憔悴的男人,長指在他眼下的陰影來回遊移。
「回皇上的話,就在前線傳回大軍全軍覆沒,大人調派兵馬之後,開始嘔血,宰相大人要下官替大人把脈診治,大人卻不肯,就算熬了藥也不肯喝,總是待在議事廳,等著前線訊息。」
長指驀地一頓,停留在上官羿緊握的手。
李勳扳動他緊握的長指,將他的掌心攤開後,就看見無?環。
他眨也不眨地直睇榻上人的睡容,唇角緩緩勾起,心也燙著。
「退下吧。」他低啞下令。
「遵旨。」御醫恭敬地退出甘露殿。
李勳難掩動容神色,只因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能佔有上官羿的全部。
不只是他的視線,他的身體……終於,他願意把心交出,不顧天下存亡,只求他的訊息,只願坐鎮宮中等待他的音訊,不眠不休,不食不飲。
當他發現皇城兵全數調派而出時,其實相當震驚,只因上官羿這樣的舉動,已經代表在他心裡,皇朝天下、黎民百姓,都抵不過他一個。
狂喜在體內橫行疾馳,刷得他胸口發痛,痛得瞳眸發燙,燙得漾出眼中的一片溼。
那是等待多年,終於得償所望的難言滿足。
「愛卿……」他啞聲喚,傾身親吻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