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風體面。
忽而一陣風過,雪落細鹽,密密地覆蓋在眾人頭上衣上,凍得他們直打哆嗦。
不知怎地,琳琅忽而想到元春省親時,那些兵士攆街道里販夫走卒的場景,竟和此時此刻有著驚人的相似,不覺嘆道:“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寧國府獲罪,少不了有人彈劾榮國府,主子們入獄,下人們也得被充作官奴發賣。”
忽聽身後鴛鴦嗚咽道:“倘若我還在賈家裡,今天也和他們一樣了。”
琳琅回頭見到鴛鴦在自己車邊停了車,忙叫她到自己車上同坐,道:“傻丫頭,我們若都和他們一樣,誰又來為他們打點呢?可憐他們一個個嬌生慣養,如今竟要受牢獄之苦了。”
鴛鴦熱淚盈眶,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於雪色中,死死咬著帕子。
過了半日,鴛鴦忽然道:“怎麼不見襲人的影子?”
琳琅想了想,嘆道:“我想起來了,襲人早在兩房分家後,讓寶二奶奶打發出去了,可憐她也是一片痴心錯付,寶玉沒個挽留的話兒,襲人臨走前百般不願,只說了一句‘好歹留著麝月’。因此襲人也有福,逃過了這次抄家入獄發賣的命運。”
鴛鴦冷笑一聲,道:“素日裡,襲人常誇寶姑娘好,再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好人偏打發她出去。她也算因禍得福,不然,也不知道如何呢!”
兩人感嘆了幾句,只能說是命運無常。
回到家裡,鴛鴦道:“也不知他們在監獄裡怎麼熬,得打點獄卒。”
琳琅道:“我叫人趕製些棉衣棉褲出來,不精緻,在牢獄裡卻能禦寒。”
人多做活也快,橫豎布料和棉花家裡都是齊備的,不多時已經趕製出十七八套棉衣來。
蔣玉菡披雪而歸,見狀,道:“不中用,近日都不許探監。”
琳琅忙問道:“都收押到哪裡了?”
鴛鴦也看向蔣玉菡。
蔣玉菡道:“賈珍、賈蓉、賈赦、賈政、賈璉這幾位爺們投進了刑部大牢,個個都有罪,男女下人們已經訂了名冊入官發賣,幾個女主子投進了獄神廟,一塊兒的還有珠大爺、寶二爺、環三爺和蘭哥兒、兩個姐兒,二太太和璉二奶奶的罪重些,單押在一處。”
因暫時不許探監,琳琅無法,只能先回家,日夜睡不著。
次日早起,琳琅打發人去打聽,回來說沒一個人為賈家說話,唯有落井下石罷了。
蘇守備上摺子彈劾賈璉夫婦害得他喪子,也有彈劾寶玉寫反詩的即姽嫿詞,也有人彈劾王夫人幾十年前借賈政之名包攬訴訟、重利盤剝的,總而言之,羅列的罪名並不比甄家少,彈劾賈家最重的竟是賈雨村!
鴛鴦罵道:“這個忘恩負義的野雜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報應!”
琳琅心裡道:“報應不爽,早晚得有。”
主上龍顏大怒,立時便判處賈珍、賈蓉、賈赦、賈政、賈璉等秋後問斬,王夫人和鳳姐收押,因賈珠素若隱形,也沒見劣跡,遂同母妻子女兄弟等人都暫且押在獄神廟裡。
便是琳琅有心打點獄卒,也不得其門而入,倒是下人先發賣了。
因這些官奴賣出去也是當下人,並不允許青樓楚館來買,琳琅和鴛鴦也無力買下所有人,便揀著趙姨娘、周姨娘、平兒、玉釧兒一家等相熟的讓下人悄悄買了下來,自己不露面,鴛鴦也把她哥哥嫂子買了下來,賴大一家早被賴尚榮買走了,林之孝一家被賈芸買了。
平兒見到琳琅和鴛鴦,便哭道:“再沒想到,能被你們買了。”
琳琅嘆道:“這時候說這些作甚?”趙姨娘和周姨娘也感恩戴德。
琳琅叫鴛鴦先安置他們暫且住下,唯有平兒聽聞還要去探望王夫人和鳳姐等,便執意留在琳琅身邊,好容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