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濛中只看見纖細人影一閃,鐵慈滑進城牆,順手拎起旁邊滾熱的桐油桶,對著守城的人群就潑了過去。
嘩啦一聲響,士兵們倒了一大片,鐵慈溜冰一樣踩著滑溜溜的油麵滑過掙扎追來的人群,一路上栽倒的砰砰之聲不絕。
底下戚元思還在對鐵甲衛叫嚷:“放箭!你們怎麼不放箭!”一邊將火摺子搭在箭上,一箭射上宮城城牆。
剛剛從滿地滾油中掙扎而起的守城護衛,一抬頭看見火光一閃,下一瞬噼啪連響,眼前蓬地燃起大火。
頓時被燒得鬼哭狼嚎。
鐵慈已經到了城樓另一頭,回頭對底下大笑道:“啊呸,憑你們也想追上我!”
戚元思“大怒”,大叫:“開門!開門!放我們進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鐵甲衛的一個副將此時方才趕來,一把拎著他的後衣領,怒道:“乳臭未乾的小子,別來添亂!”將人反手扔了出去。
戚元思一個打滾,被自家老兵接住,老兵在他耳邊道,“公子,可以了,衝進去我們也幫不了,反會弄巧成拙。”
戚元思停住,深深對城頭看了一眼,手一揮,“撤!”
只能送到這裡了。
城頭上,鐵慈滑步而下,落入兩重宮門之間的廣場。
白甲紅巾的白澤衛快步包抄而來。
衝過這個廣場和後一重宮門,就是承乾殿前的廣場了。
抬頭看看日色,朝議最遲都不會超過午時,今日太后一定想速戰速決,會結束得更早,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一路打過去,太浪費時間。
鐵慈吸一口氣,打算使用她的瞬移。
衝城前,容溥再三告誡,天賦之能不穩定,最好不用,實在要用,也只能一兩次,因為不能保證之後再想使用的時候會否失靈。
她的天賦之能是要留著最後在承乾殿前廣場碾壓鐵凜的,現在用了,後頭施展不出來,這一場闖城也就失去了意義。
忽然頭頂有陰影掠過,前方衝來的宮廷侍衛在驚呼。
鐵慈抬頭。
……
廣場上,鐵凜大步走上臺前。
少年臉色雖然力持鎮定,但眼底光芒躍動,連眉梢都在無法控制地輕微顫抖,顯然十分興奮得意。
他身前身後,跟著的護衛足足有二十人,將他圍得水洩不通。
太后微微一笑。
容首輔面無表情。
賀梓眯著眼睛,想起自己第一次見皇太女,她男裝渾然天成,邁著從容的步伐進谷,一路順水賞花,看見藏在水裡的殺人機關不動聲色,在小亭之前停下,雖然一肚子疑問,卻一身靜氣,硬是耐心等他們打完一局麻將才開口,態度自然得彷彿來過無數次。
當時他就想,此子非凡。
這什麼昭王世子,輕浮毛躁,還沒膽氣。
便是天賦之能從頭到腳,也比不得鐵慈一分。
然而正是這樣的人,才讓蕭氏和喜歡弄權的臣子們更喜歡更放心。
無用愚蠢的主子,才最好拿捏。
太后笑道:“世子,讓臣民們見識見識你天賜的才能吧。”
鐵凜含笑點頭。
今日為了泡麵對臣工和百姓,朝議挪到承乾殿外的圍臺上進行,漢白玉欄杆下還有數十級臺階,將皇族和百官百姓隔開。
鐵凜走到臺階前,伸手一招,身後侍立的一位太監手中抱的拂塵忽然飛到了半空。
底下各色人等驚歎。
鐵凜神色得意。
太后皺了皺眉。
賀梓笑了一聲。
他不多說,徒弟卻可以代勞,任職太常寺少卿的朱彝涼涼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