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各營將領在馬車前聚齊,兩位王子被圍在中間,十二王子臉色發白,十五王子臉色發青。
“……我不知道,我睡著了,什麼都沒聽見。昨晚我們睡得很早,但是睡著很遲,我可以確定直到丑時初,十四還在翻身,但後來我就不清楚了……”
“……我喝醉了,我沒聽見什麼……”
“兩位殿下有發現什麼異常嗎?任何一點異常都行。”
兩人都搖頭。
“慕容翊既然要殺人,為何卻放過兩位殿下?”
“哎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我們和慕容翊勾結嗎?空口白牙的你也灌了黃湯嗎?”
繡衣使主走過來,指著馬車壁道:“兇手沒有進馬車,在馬車外用匕首穿過馬車壁,殺了緊靠馬車壁睡覺的十四王子。”
馬車壁上一個穿透的洞,四周鮮血淋漓。
又是奇葩的殺人方法。
但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另外兩位王子沒事,兇手沒進馬車,十四王子倒黴。
虎賁衛首領又問守衛士兵,“你們昨夜輪番守夜,本座再三囑咐務必好好看守,你們都做什麼了!”
“將軍冤枉,我們真的沒有睡覺!”守衛大呼冤枉,“眼睛都沒敢眨一下!”
“那慕容翊還能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隱身不成!”
“你們昨夜有看見誰經過馬車嗎?”繡衣使主忽然問。
“沒有……啊……”守衛怯怯道,“殿下解手算不算?我看見十二殿下下馬車解手。”
十二王子平靜地道:“人有三急,總不能在馬車上解決或者憋一夜。”
這確實是人之常情,不能作為懷疑的理由。虎賁衛首領也無話可說。
再說兇手是慕容翊毋庸置疑,懷疑很可能要成為下一個受害人的王子們,實在有點無稽。
這事也便揭過了。
問來問去無果,守衛賭咒發誓沒看見任何不相干的人經過馬車,十二王子死得離奇,但有之前死得更離奇的兩位在,眾人對這樣的結果似乎都已經麻木,商量了一陣,也只好用白布將屍首裹上,和之前九王子七王子的屍首擱在一起,先運回汝州再說。
虎賁衛首領,原本強勢的一個人,遇上接連三位王子的死亡,大王還沒醒,頓覺心理壓力巨大,眼看著不過區區幾日,鬢角便發了白,此刻他倒有些後悔之前排擠繡衣使主,如今倒落得所有的責任都在自己身上,還不知道等大王醒來要怎麼交代。
他嘆息一聲,勉強打起精神道:“不能再出事了,兩位王子,還是和我們住在一起吧。我或者使主,兩位各選一位。”
十二王子看了兩人一眼,道:“那就偏勞方將軍了。”
十五王子卻滿不在乎笑道:“我一條爛命,就不連累幾位大人了,我就住在車上,喝酒方便,多派些人保護就是,雖然保護也沒什麼用。”
他這話說得眾人臉色發青,卻又不能和一個醉漢計較。繡衣使主不被信任也不見生氣,無聲一笑,站到了一邊。
虎賁衛首領又勸說了十五王子幾句,見他油鹽不進也就算了,心想反正大王向來瞧不上這個醉鬼,自己要作死怪得誰來。
便請了十二王子往前邊去。他卻不住馬車,日常親自護衛在大王車輦之側,當下撥了一輛馬車緊跟在大王車輦後面,又將十五王子的馬車遷到後面,命大軍團團護衛了,才下令繼續趕路。
十二王子安靜地上了車,簾子深垂,一言不發。十五王子又拍開了一罈酒的泥封,撩著簾子高聲歌唱,截然不同的風格。
虎賁衛首領騎在馬上,凝視著兩位王子的馬車,出來的是五位王子,現在只剩下了兩位。
風雪呼嘯,光影濛濛,似乎有無數的白色幽靈於其間遊蕩,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