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到那黑袍人上方,她反應極快,手臂下垂,對著他脖頸,手中十字弩咻咻連射!
與此同時朝三也衝出,滑步當中一手接住落下的赤雪,另一隻手已經拔刀,寒光冷風,卷向黑袍人腰間!
黑袍人聽見風聲,下意識回頭,衣袖甩出。
他似乎空有了一身功力,卻不熟悉招式,這時候本不該回頭,他回了頭,那箭便衝向他眉心。
但他的衣袖寬大堅硬,勁風盪出,捲走了一支比較輕的弩箭,另一支箭釘入他額角。
他啊地一聲大叫,身子翻轉,朝三的刀在他腰間帶出一道血光,他踉蹌一下,另一隻衣袖也拍了出去。
一道黑霧凝成黑線飈射而出,那黑霧邊緣忽散忽聚,隱約可見其間一些細小的毒蟲,露出的更細小噁心的口器。
朝三和赤雪急退,但終究抵不過這鋪天蓋地的毒,兩人先後軟倒,倒下之前,赤雪咬牙,放出旗花。
這是召喚九衛的旗花,只希望他們能在一路上攔下這毒人。
朝三原本有些習慣性的猶豫,見她放了旗花,頓時也放出訊號。
一黃一紫兩道旗花在夜空飈射而開。
黑袍人額角鮮血淋漓,咬牙嘶吼著拔了箭,又捂住腰間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似乎傷了視力或者大腦,在原地胡亂轉了幾圈,竟然沒有去找朝三赤雪算賬,反而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赤雪中毒輕些,勉強支起胳膊,看見那傢伙竟然往三白堤方向去了,頓時大急。
顯然得了力量便要報復皇太女竟成了他的執念,受了傷也不放棄。
然而赤雪終究沒有力量追上去,她摸摸懷中,還剩下一顆解毒丸子,她當年曾有際遇學過毒術,對方據說曾經伺奉過毒狂醫狂兄弟,因此她所學的毒術和毒狂有幾分淵源,解毒丸勉強能有點用,只是此刻只剩下一顆了。
身邊朝三枯木般躺著,猶自向她招手,道:“我試試……我試試能不能幫你驅毒……驅了毒你就趕緊走吧,咱們放出了旗花,蕭家的人還沒走遠,萬一回頭,咱們就要被死狗一樣拖走了……”
赤雪道:“那你呢?”
朝三悵然地道:“你能走就行……我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反正主子和阿四都嫌棄我,說我吃乾飯光漲嘮叨不長個頭,浪費糧食……”
赤雪噗嗤一笑,慢慢挪到他身邊,把那顆解毒丸塞到了他嘴裡。
朝三下意識嚥了,喜道:“你還有丸子,真好,你怎麼不吃?你快吃啊。”
赤雪躺下來,雙手擱在腹部,大家閨秀似的文文靜靜地躺在溼地上,躺在朝三身邊,唏噓道:“只剩一顆了,要是以往,說什麼都得留著,萬一主子要用呢?如今卻給了你,這可好,我算是為你這個臭男人,背棄主子了麼?”
朝三驚得猛地坐起來,“什麼?只有一顆?那我吐出來!”說著摳自己喉嚨。
赤雪給他噁心得不行,大家閨秀都翻了個白眼,道:“你吐出來誰吃?自己再嚥下去!”
朝三頹然停住,又重重倒下來,喪裡喪氣地道:“我怎麼還頭暈眼花的。”
赤雪道:“不對症,只能保你不癱不死。”
朝三又在她身側躺下來,也直挺挺雙手擱腹,“行吧,那就在這等著吧,看是咱們的人先來,還是蕭家的人先來。”
赤雪平靜地道:“按距離推算,應該是蕭家的人先折返。另外,我發的旗號是,大敵臨近,保護主子。”
朝三道:“好巧,我和你一樣。”
兩人互相偏頭看了看,赤雪眼眸彎彎,笑了笑,柔聲道:“我但以為你是個膽小的,卻沒想到你沒逃。”
朝三嘆息道:“我是膽小,我是想逃。實不相瞞,每次打架之前我都想逃,但是我逃了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