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茅屋,“那你就睡那裡。”
“老爺子!”這回三人齊齊喚老者。
“他無賴!”
“這不公平!”
老者揹著雙手,慢慢溜達,頭也不回,“無賴也好,不公平也罷。你們來了這麼多次,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三人語塞,那嬌小少女呆呆地站了半晌,忽然眼一眨,撲簌簌掉下淚來。
竟是被氣哭了。
她一邊哭一邊道:“老爺子!您恁得狠心!我帶著弟弟,在您這陪你玩了三個月的牌了!您不鬆口不說,還……還……”
老者笑眯眯聽著,還點了點頭,似乎深以為然。但臉上表情明顯寫著:
你說得對。
但下次還會。
冷漠彩袍女子卻一屁股坐下了,道:“老爺子,需要,收拾,多,我,幫忙。”
她還不忘轉頭對嬌小女子道:“你,弟弟,添亂,趁早,走。”
嬌小女子眼淚說收就收,手帕一抹,臉上乾乾淨淨,繃著小臉道:“你,一個,異國,女子,話,都,說不,明白。你,能幫,什麼?你,是會,烹茶?還是,會,燃香?”
嚓地一聲,彩袍女子腰間彎刀掣出閃亮長虹,戚公子猛地一手按住她拔出一半的刀,“和卓!此處不可動武!”
鐵慈目光一閃。
和卓是西戎對尊貴頭領的稱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今能被稱為和卓,還是個女子的,只有西戎王的小姨子,西戎王后的幼妹。
王后出身於不遜於西戎王那一支的大族,家族在西戎地位極高,她的妹妹是那一族的女族長,因此被西戎王封為女和卓。
這位,好像也是丹野的小姨媽?
鐵慈聽見戚公子小聲地對那嬌小少女道:“你鬧什麼,晚上這裡留下來,也未見得是好事!”
嬌小少女和彩袍女子互相懟了一句後,也知再鬧下去只是徒惹主人不快,都各自收聲,老老實實告辭,那孩子被姐姐牽走時猶自捨不得螞蟻,哭鬧著不肯走,那嬌小少女一邊哄一邊用力拉他,累得滿頭是汗,卻始終將弟弟護在臂彎裡。
鐵慈看她實在吃力,便將剩下的蜜漿都給了那孩子,和他說:“你拿著這個,螞蟻都會跟著你走,是不是很好玩?”
那孩子便歡喜起來,一路灑著蜜漿走了,幾人臨走時,看鐵慈的眼神都是又羨又妒。
人一走,鐵慈便捋起袖子,做好大幹一番的準備。她最近在小村裡,頗學了些家務,也學了幾道菜,不怕老頭子刁難。
誰知老者只是上下看了她幾眼,便道:“昨晚沒睡?”
鐵慈,“啊?不……是的,但是沒關係……”
“困了就睡,年紀輕輕何必虛偽?”
“是。但是言出必行也是年輕人的操守。既然我還不是很困,就該儘快以勞務來還債,老先生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來。”
“那你隨便掃掃。”
“先生晚膳想用什麼?我會野蔥漲蛋,會溏心蛋拌野蒜,會烤鹿肉,會……”
“我不吃蛋,不吃蔥蒜,不吃肉。”
“……那我會熬粥。”
老者笑著指了指前頭屋簷下,鐵慈這才看見前方桌案上無數菜餚,口味南北兼顧,煎燒烹炸俱全。
“兒郎們看我老頭子一個人孤苦伶仃,每天都送來很多吃的,正愁怕放壞了,你來便幫我多吃些。”
鐵慈:“……哦。”
不光是吃的不用她操心,地面其實也幾乎纖塵不染,鐵慈用大掃帚掃了半天,才掃到一根飄落的雜草。
水缸裡水很滿,菜地裡黑土泛著光,豬圈裡的豬比她還乾淨些。
皇太女殿下很想紆尊降貴,以實際行動來向面前這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