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純粹就是要噁心人。
鐵慈對於未來重臣的小脾氣展現了十足的包容,同時也致力於哄好妖妃,吃完飯陪著慕容翊在書院裡散步,和他說些無關國事和未來的閒話,回憶一下當初書院跌宕起伏而又微妙甜蜜的生活,看看那些無憂無慮的年輕人,感受秋末青陽山內微涼的風。
自從相遇,兩人一直沐於兇殺謀算的陰風之下,勞心勞力,奔波不休,鐵慈特地繞了這一段路,重歸故地,想讓自己和慕容翊都將一直繃緊的心絃稍稍放鬆一些。
順便絮絮和他說些世人多苦,不妨體諒,說些很多事可以選擇不那麼極端的方式來處理,讓人一步也是讓己一步的道理。
說自己既然要擔了這江山,就一定承得住,承不住也得承,誰都是從竭蹶摔打中成長起來的,沒有自己坐享其成卻要別人衝鋒陷陣的道理。
說天道自有盈虧圓缺,這一處給逃掉了,那一處必然還會找補回來,傷了別人的,回頭還要自己擔。愛恨恩怨,加減乘除,都是各人的業障和因果,不能也不該一一代勞。
說這世上所有一意孤行的“我是為你好”,其實都是不自知的霸道和無謂的自我感動。好或者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閒閒地說,慕容翊淡淡地聽。鐵慈和他其實很少有這樣的談心,她尊重他人意志,不喜歡說教。
慕容翊側頭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想著那一處的溫軟豐美,很想就這麼堵上去。
告訴她,說得很好,下次不許再說了。
鐵慈察覺到他的目光,沒奈何地住了喋喋不休的嘴,仰頭看他一眼,忽然扒住他的肩,踮起腳,將唇湊了上去。
兩人在落英紛飛的合歡花林中接吻。
不遠處留香湖波光粼粼,天鵝交頸,身側情人林中小路無數,有年輕男女悄然結伴而行,於花叢碧樹之間穿梭,偶一回首看見濃蔭之後依偎接吻的身影,發出小聲的心有靈犀的譁然驚笑。
有人含羞捂臉匆匆奔過,卻又忍不住回首。
有人眼睛放光,羞答答拉住了身邊人的手。
有人對著慕容翊的背影伸出大拇指,有人低頭默背聖賢書。
不管怎樣反應,都是人間最純最真最美好。
鐵慈和慕容翊才不管別人怎麼看,肺活量極好的兩人,一口氣似乎要吻到天荒地老,直到最後花樹簌簌搖動,被驚擾睡眠的夜鳥,憤然將一泡屎拉在了鐵慈頭上。
最後鐵慈只好在留香湖畔洗頭,慕容翊的手指穿梭在她髮間,輕柔有力,兩人這一刻都想起當初在書院藏書樓下的水池裡洗頭的經歷。
鐵慈來了興致,也要幫慕容翊洗一回頭,慕容翊卻嫌水涼不肯,最後被鐵慈推進水裡,兩人溼淋淋鬧了半天,最後被同樣被驚擾了睡眠的天鵝們憤然啄上岸。
鬧了半夜,也沒人管,容溥大概是氣瘋了,居然不派人伺候太女,而書院裡其他人,都以為不過是小情侶,這幾日書院裡這種小情侶特別多,且事事都要效仿當初太女那一對,什麼舞雩池烤魚,藏書樓烀鵝,留香湖洗頭,比武場射箭,還有山下小鎮拱橋下垂花釣果,都是必玩專案。
書院巡邏隊的大部分精力都用來守護舞雩池的錦鯉,留香湖的天鵝,以及藏書樓的書,實在沒精力多管,連一句有傷風化不守規矩都不能說,畢竟某人帶得好頭。
夜深了,慕容翊才送鐵慈回女院,兩人在院門前分手,鐵慈一手攥著還有些微溼的發,一邊登上自己住的小樓,容溥為她安排了院內的一座獨院小樓,原本是院內新聘的女先生的住處,這幾日把女先生們挪往它處,單獨給鐵慈安排了這裡。丹霜和赤雪已經提前住了進來,燒好了熱水。
鐵慈上樓,沒急著洗澡,靠著二樓欄杆,想看看整個書院,目光一轉,卻看見慕容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