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明白她將渡過無聊的時間。雖說無聊,但她也是無可奈何。
一天,回到孃家的京子到當地的醫院尋問了消除刺青的方法。得到的回答卻是可悲的。消除紋身的唯一方法就是施行外科手術,切除那個地方的面板。在切除的部位上再移植新的面板。如果移植他人的成膚若產生拒絕反應,那就只能用自己的面板。為此,必須將臀部和各個地方的面板一點一點地移植過去,然而。這樣一來臀部等處的自然愈和就又成問題了。不可能恢復原狀。多少會留下些痕跡。
京子的懊惱持續著。移植臀部的面板至少需要將近一個月的住院治療。不可能動手術而又不被丈夫知道。
結果是京子考慮的方案一個也行不通。京子茫然不知所措。
‐‐把一切都向丈夫說清嗎?
京子不止一次考慮到這個問題。反反覆覆考慮了不知多少次。京子還是得出了否定的結論。
片倉是個正義感很強的男子。而且還有著潔癖。他一定會追問到底的。如若京子坦白了,那麼片倉馬上就會報告警察。不管怎樣也無法阻止片倉向警察的報告。若得知美津子被活活燒死,片倉的臉色都會變的。
京子也將由此走向毀滅。退一步說,即便可以隱瞞京子的姓名,也無法想像潔癖感很強的片倉會對京子參加那樣可怖的筵席視而不見。雖說當時京子處於無力反抗的狀態,但她與片倉的婚姻生活將因此產生裂縫,並最終導致瓦解。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能告訴片倉。若告訴他無異於自己為自己準備了墓穴。京子的名字不可能被百分之百地隱瞞起來。作為特大獵奇事件,法庭將成為新聞機構注目的焦點,在法庭上得到的司祭的自供將把京子推向深深的地獄。
京子只能悄然地,不,找一個藉口與片倉別離。此後,京子再住進醫院。
京子就這樣下定了決心。
然而,京子的決心卻又時常在動搖。一旦真的回到家,她就不由得產生了對家庭的深深的留戀。她在生活上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久將會有孩子。她在此之前反覆描繪過的愉快的人生給她剛剛下定的決心,潑上了一瓤冷水。
夜裡,京子悄悄地露出了下腹部。彩色的毒蛇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神奇地似乎蠕動著。在這蠕動的蛇的身後,司祭那張令人看了渾身不自在的臉孔露了出來。
八月二十五日。
京子還不能決定去留問題。
她幾次做出了離家出走的決定,幾次又都氣餒了。儘管如此,她的決心卻殘留在意識的角落了,越積越強烈。她想,就是這樣做也沒什麼。磨磨蹭蹭無異於等待時間的宣判。
片倉剛剛去上班了。他今天和明天又將去出差。在這期間,京子的決心終於下定了。
昨夜,片倉擁抱了她。雖然她一直擔心著此事,但她透過關滅電燈,總算避免了馬上被發覺。
片倉好象對黑暗中的親暱不滿。京子一直在擔心片倉發現紋身。雖然片倉在黑暗中不可能看到蛇形,但京子總為此提心弔膽著。
京子再也不想體驗這種難受的感覺了。下一次片倉也不會同意暗中的交歡。
送走片倉後,京子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雖說她已下定離家出走的決心,但怎樣實施這一計劃,卻使京子陷入了長長的思考中。如若簡單地離家出走,片倉會找警察來搜尋,但是,她又不能與某人相好後正式與片倉離婚。她沒有突然提出離婚的理由。
門鈴響了。
京子沒去理睬它。那一定是什麼誘惑。電鈴又響了幾遍,京子蹙起眉頭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京子開啟了大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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