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教的村莊。
一百米左右前方的左岸出現了一個村莊。那所住房,片倉尚有記憶。他就是被赤身吊在那所住房裡。
片倉迅速靠近岸邊,潛入了岩石下面。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怎麼搞的又回到了瀉淫教的村莊?那條河,確實是另一條……
‐‐是水灣嗎?
想到這裡,片倉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他從地形上判斷那是另‐條河,但細想起來,只不過是一個水灣罷了。為什麼他沒早發覺呢?片倉悔恨交加。片倉自己回到了天地教的村莊,感到很不吉利。他想,該不是觸怒了什麼天神了吧?
河面上彷彿漂動著死亡的陰影。
那些傢伙應該知道片倉從崖上掉下漂流而下。他們肯定會在什麼地方張開著網。要是這樣下去必定會自投羅網。
片倉扭動了一下身體。
他必須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在什麼地方冒出人影來。片倉感到坐臥不安。在河水下游埋伏著的傢伙,不久就會逆水而上的。
片倉窺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兩側都是崖壁。特別是右側的巖壁很高。若能爬上去,就可隱身於山中,但卻不能保證爬到半途上不被發現。
左側的巖壁要平緩得多,但那裡是敵人巢穴,當然不能上。然而,這樣一來,自己該怎麼辦呢?片倉心急如焚。搜尋隊也許在一轉眼的工夫裡就會來。片倉已聽到遠方有微弱的人聲。
片倉慢慢移動了身體。他最後判定,只有爬上敵方老巢。登上對岸過於危險。倒是反過來進入敵陣,可能進入敵人的盲點。片倉和山澤昨晚慘遭虐待的那間住房就在河對岸。那間住房臨水的一面灌木叢生,大約可隱藏一個人。他們決不會想到逃亡的片倉會返回其大本營的戶外藏身。
片倉觀察了一會兒就爬到了那所住房的近前。
片倉好歹爬了上去,儘量不出聲地爬進了灌木叢。這灌木叢一直延伸到崖壁中部。呆在這裡,就是搜尋隊來了,也不會輕易發現片倉。他們大概會有一種先入之見,即片倉決不可能呆在這裡。
片倉將身體埋藏到了灌木叢中。他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鞋子也脫掉了光著腳。右手腕疼得難受,不是骨折就是脫臼了。他已滿身瘡痍,不只是手腕在劇痛,而是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難受的。片倉藏起來後,突然覺得渾身象散了架,沒有一點力氣。若在這裡被發現,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似乎已不能搏鬥了。
片倉一動不動地躲在灌木叢中。手錶已經壞了,所以並不清時間。大致算起來,應該已接近中午時分了。
‐‐六個小時。
再過六個小時,太陽就會下山。在此之前片倉不能挪窩。
片倉做好了這一思想準備。他咬緊了牙關,一動不動。這時從右腕開始,他感到了渾身疼痛。
遠處傳來了人聲。
片倉象一隻受傷後潛入草叢的猛獸。他把自己想成了一隻兇猛的黑豹。黑豹藏身灌木叢中,虎視耽耽地等待著傷害自己的對手的到來。對手一到,它就會一躍而起,用它那尖利的爪牙,將對手撕碎。
滿腔怒火的黑豹一動不動地蹲在灌木叢中。
‐‐不知何時,片倉會變作黑豹?
它與黑暗融為一體,瞪著令人膽寒的雙眸,徘徊在司祭已經男女天地教信徒的周圍。它無聲地在黑暗中跳躍,撲翻一個又一個人,並把他們統統撕得粉碎。一個人也甭想逃,逃到哪,黑豹就會追到哪。
山澤和京子或許已被捕,但現在的片倉無法去救他們。就是他們在眼前被判刑,片倉也無能為力。逃脫出去喚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