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被迫的朝前傾身,胳膊被他鐵鉗似的手掌箍得生疼,卻倔強的不肯示弱與他對視,硬氣的道:“我是跟他親近,那又怎麼樣,你管得著嗎你?”把他先前說的話又丟了回去。
羅茜在旁邊當了半天的佈景板,這時候也沒忍住,嘴裡叼著個吸管兒低頭悶聲道:“屬大鸚鵡的——”
“閉嘴,別說話。”李燕於百忙中抽出嘴來訓斥她,轉回頭又繼續跟勒小東對恃。
這番動靜引來不少人注目,有的人甚至開始喳喳:“哎哎,快看哪,那桌有人打仗了——”
“哪兒呢哪兒呢,打死幾個沒有?”
“喲,是男的打女的,太不要臉了吧?”
這些話全都傳了過來,李燕直髮囧,羅茜把腦袋低得恨不能埋進玻璃杯裡頭,勒小東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臊得慌,幾乎是立時就鬆開了手,心裡頭還在尋思著剛才怎麼就動上手了呢?
李燕趁機扯扯被拽皺的衣服,冷聲道:“我勸你還是趁早停手,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看你怎麼辦?我想勒家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你做的這些事情他們都知道嗎?特別是你的爺爺,他點頭同意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私自行動,老爺子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才——”吭咳了兩聲代替了下面的話。
有時候直言抨擊未必就有含蓄半露的方式更能有效的打擊到對方。李燕也就起了個頭,留給勒小東足夠自我反省的空間,畢竟只有他最清楚勒家的事,都說老爺子勒恩生病得挺重,可具體到了什麼程度又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只有近前的人才知道。於期說是揣測,倒不如說是連蒙帶詐更準確些。
勒小東聽完這番話果然是臉色一變再變,到了最後簡直都有些惱羞成怒了,如果不是礙於在場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真能摔盤子丟碗狠砸一通。
羅茜瞅著他這副豎眉立眼的模樣,窩在座位裡頭當鵪鶉。李燕倒是四平八穩的叫了杯熱飲在那裡滋溜,搭拉個二郎腿兒,要笑不笑,完全是一副不把他氣仰磕兒不罷休的架勢。
勒小東站在那裡當電張杆子,拳頭緊了又握,握了又緊,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的,閉了眼直深呼吸,反覆幾次後才算沒當場發飆,無奈又無力的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歪著腦袋朝著窗外當氣鼓蛤蟆。
周圍準備看好戲的全都失望的收回了視線,該幹嘛幹嘛去了,三個人靜坐沉默了足有兩三分鐘,羅茜最先傾斜著身體,小心翼翼的把頭偏向勒小東正臉,在看到他眼眶紅紅的時候,突然暴出一嗓子:“勒小東,你是不是要哭了?我這就去跟服務員多要點兒餐巾紙哈——”跟著手臂上舉擺了擺,喚道:“嗨,服務員,麻煩給這桌送些餐巾紙過來,要多拿些。”
勒小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是這些日子來家裡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超過他能夠承受的界限,硬挺著到現在,冷不丁被李燕戳破,堤壩決口般所有負面情緒全都翻湧上來,就只想著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哪曾想被羅茜從中這麼一攪和,自哀自憐倒是沒有了,卻是尷尬的要死。他個大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被指出來哭鼻子,這臉也真是丟得不能再丟了。以至於服務員把一摞的餐巾紙拿過來放到桌子上時,被他一把抓起來,隨手往旁邊一丟。正好這時候有個端著鐵板肉的服務員經過,好幾張紙全都乎在了那塊巴掌大小的肉排上。
服務員立時就急溜眼了:“幹什麼,能不能行了,要打架回家打去,別跑這裡瞎耽誤事兒,你們有時間我們還沒工夫呢?”
該服務員是個憤青——憤恨青少年,頂瞧不上這些動不動就吵吵把火的毛頭小子,吃個幾十塊錢就當自已是大爺有多了不起似的,在女孩子面前成得能裝燈了。
就勒小東這爆脾氣哪能受得了他這麼說,當時就立瞪眼了,二話沒說端起那盤肉直接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