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家。”高力士恭謹回答,沒有多說一個字。
李隆基今天的情緒特別糟糕,糟糕到一個讓高力士這種絕對親信都要小心謹慎應對的程度。
李隆基冷笑一聲,“這是去求玉環來朕這裡說情了?這個混賬東西,就是不讓朕省心。朕這方才覺得,他長了點出息,就稍稍提攜他一下,結果卻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東宮一個良娣,竟敢擅用皇妃儀仗,其罪當誅。”李隆基憤怒地擺了擺手道,“要不是看在竇氏老夫人的面上,朕一定廢了這無恥無知的婦人。”
高力士默然不語。
張瑄可有下落?”
“回大家的話,還沒有。羽林裡和京兆府幾乎把長安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張瑄的蹤跡,死活不知。”
高力士試探著輕輕又道,“倒是午後楊相那邊派人送來了一些奏表大家可要翻閱?”
“這個小廝啊,難道真的夭折了?朕觀他也不是早亡之相……哎,可惜了!”李隆基輕嘆一聲,又惱火地擺手道,“朕不看了。朕不用看,也能猜得出,這些人上書肯定是要朕廢除東宮、另立李琬為太子了。老東西,你給朕說說都有誰來著?”
“高仙芝,裴敦復,薛德旺董智合:另有咸宜公主、盛王……等皇子女十一人。”高力士輕輕道,眸子裡卻是閃過一絲疑惑。
到了這個份上,高力士雖然自問非常瞭解李隆基的性情但此刻也琢磨不透皇帝的真實心思了這李亨,究竟是廢還是不廢?似乎皇帝早有主張,又似乎拿不動主意。
“這些混賬東西,一個個都長本事了,知道聯合起來威脅朕了。老東西這是在逼宮啊,要挾朕吶!”李隆基冷哼著“朕倒是要看看,他們究竟還會幹什麼?”
高力士欲言又止。
卻聽皇帝又道,“老東西,汝說說看朕是不是該廢李亨立李琬吶?”
高力士一怔,輕輕笑道,“這是陛下家事陛下無論如何,都理所應當老奴不敢過問。”
李隆基瞥了高力士一眼,手指著高力士突然笑了,“你這老東西,倒是狡猾。當年李林甫,也是如你這般說廠是故,朕就廢了李璞,立了李亨,看如今這架勢,朕難道還要走當年的老路?”
高力士心中一個激靈,心道李亨完了,皇帝已經動了廢意。
李亨倒是沒有遮掩,打著向楊玉環求救的幌子,就進了楊玉環的寢宮。
楊玉環本不想見他,但因為焦灼於張瑄的下落,她又不好親自過問,於是便想透過李亨探聽一下張瑄的訊息。
“讓太子進來吧。”
楊玉環端坐起來,神色肅然。
李亨匆匆進門,神色悽惶地拜倒在地,哀聲道,“兒臣李亨,求娘娘救命!”
“太子不必如此,且起來說話。”楊玉環掃了李亨一眼,淡然道,“既然太子開門見山,那麼本宮也就說幾句實在話。如果陛下真要廢你,本宮求情也是枉然。”
“求娘娘救命,李亨對天立誓,若李亨逃過一劫,必昭告天下,拜娘娘為好……這是兒臣的血龘書,請娘娘一觀。”
李亨知道楊玉環心軟,與其說一些廢話,不如直截了當切入正題,哀求相告,說不定她還能憐憫一二。
接過李亨的血龘書,楊玉環看了倒是非常動容。只是她猶豫著,有心答應李亨去皇帝那裡求求情,但又覺得李亨與李琬此番相爭,幾乎沒有勝算可言,這麼幫了李亨,必被李琬嫉恨上。
要知道,方才李琬進宮求見,她可是稱病不見的。
見楊玉環神情猶豫不決,李亨惶急中也顧不上許多,上前跪行幾步,掏出張瑄的書信來遞了上去,“娘娘,兒臣這裡有張瑄的書信一封。”
楊玉環聞言眼前一亮,豐腴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