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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日宴是在操的生日宴結束,過了午夜之後舉行的,那個鐘點,孩子們和大人們都要回家了,所以只有父親、母親和操會給她慶祝生日,那時的她覺得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就很開心了。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父親開始一心撲在事業上,連家也不常回了;母親只能和那些貴婦人們交流,然後變得越來越勢利;然而變化最大的,還是操。

她知道操姐姐因為再也得不到父親和母親的鼓勵而變得沮喪,所以她開始寄希望於獲得別人的稱讚,於是操姐姐做了班長,開始學習書畫與音樂,不斷地參加比賽、拿獎——就為了接過獎狀那刻,一定會出現鼓勵並擁抱她的兩位本鄉家的大人——多可笑,想見父母一面,只有在頒獎臺上才行。

然後……她因為羨慕姐姐的多才多藝,趁姐姐不在的時候偷偷用她的小提琴練習,卻被雪村老師聽到,招為了學生,直到後來說出了那句話——

“未緒的資質是我見過所有孩子裡面最好的。毫無疑問,她會超越所有人,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小提琴家。”

結果她驚恐地發現,一夜之間,操完全變了一個人。

反正父母都不在……

那是她最恐懼的一段時光,她的操姐姐,抓著她的頭髮,狠狠地打她,掐她,質問她:“你為什麼要被生下來!你為什麼不去死!!”一個八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只能無助的一直哭泣——她甚至真的想過去死,因為操姐姐說了,要未緒去死。幸好,八歲的孩童不知道如何自殺。

忽然有一天母親開始關心她,經常讓她拉琴,而她發現,那個可怕的操姐姐不見了,操姐姐又是原來的操姐姐了。

——直到她被推下去的那刻。

本鄉操一直都是本鄉操,她可以隱忍那麼多年,只為了那一刻。

本鄉未緒卻從此不是本鄉未緒了——她害怕這個家裡所有的人。父親得知她受傷後,只是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母親則是慢慢慢慢地疏遠了她,有時候她甚至會看到母親在無意識之間對她露出的厭惡表情;本鄉操……則心滿意足了,她這個妹妹,終於不會再搶奪她所應該享受及擁有的一切了。

最後,本鄉未緒在本鄉家的一個角落,被人遺忘,不再需要午夜後的微型生日宴會了。

“母親?”未緒輕聲地重複這個單詞,見到應該被她稱作母親的那個女人茫然地抬起頭來,以一種複雜難明的表情看著她。

未緒嗤笑,這個時候才來表現母愛與悔恨有用嗎。

“母親,既然你只是本鄉夫人,而不是本鄉未緒,就不要妄圖干預我的人生了。”

“還有,能不能不要叫我‘未緒’,因為,和‘操’的讀音真是太相近了。”

未緒說完,轉過身上樓,過了中間的平臺,她向下瞥了一眼,本鄉燻果然是徹底愣在了原地。揚了揚手中的書,未緒再度開口:“母親,有時間的話,你也可以看看這本書,要不是看到裡面的妹妹也是這種情況,我都快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日了呢。”手一揮,將書往空蕩蕩的大茶几上丟過去。

飛過本鄉家又高又廣的大廳,封面是一輪巨大滿月的書穩穩地落在了黑色大理石的檯面,拍出了一些從雕花玻璃窗裡透過的陽光下肉眼可見的細小飛塵。

未緒靜靜地站著樓梯上看了一會,什麼都沒說,最終消失在二樓。

這就是本鄉家。

看上去光鮮,實則早已透著腐朽味道的本鄉家。

Act。26

機器運轉的聲音已經停止了,飯冢尤佳奈仍舊站在原地,全身止不住發抖,連緒方啟文說了些什麼也沒注意。看到從樓梯上走下的京子,她更是恨不得撲上去狠狠撕了她。

這個女孩,剛剛說了什麼她可是聽得清楚明白——“只是”本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