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抖了抖天師道袍,披在身上,用以黃布鋪在桌面,並將貢品上桌、設香案。
他掏出一疊符紙,擱在桌面,又拿出銅錢劍。
正要施法之際,被無視的刀疤臉朝著同伴輕嗤了聲:“神叨叨的,搞得跟真的一樣……”
甄天師臉色一沉,銅錢劍迅速粘住符紙,口中默唸咒語:“符透地府,一籙鬼神驚,符到已有印,恭請陰界鬼差束束降臨來也!現行!”
啪的一聲,粘在銅錢劍上的符紙無火自燃。
失蹤了半天的鬼差被就這麼強行拽了過來,現了紙片人的身形,他面板慘白如紙,眼睛細長像是刀割出來的,穿著鬆鬆垮垮白邊黑衣,胳膊與腿皆是細長。
這種大變死鬼的畫面,把刀疤臉嚇得倒退一步。
胖男人連忙出聲打圓場:“天師別動怒別動怒,刀哥他們不懂這些!”
刀疤臉也是能屈能伸,當即低頭:“小人無知衝撞,還請大師莫怪!”
甄天師冷冷地哼了聲,全然沒瞧見刀疤臉眼神裡閃過一絲陰狠,顯然是記仇了。
胖男人看了眼時間,詢問:“大師,我們現在能去搬運貨物了嗎?”
甄天師下意識掐指去算,卻又中途一頓。
他媽的他要是能算得出來,還用得著設壇施法嗎?
甄天師強忍著髒話,眯起眼睛看向鬼差,下達指令:“爾等管理此地,可有何發現異樣?速速回稟,不得欺瞞!””
“……”
鬼差盯著與自己身上牽連的那一道緊密的傀儡符,忍不住想翻白眼。
要不是這傀儡符,這老逼登敢這麼跟他說話?他半夜都得進他夢裡罵兩句!
算了,讓他再威風威風,等他進了島以後,有他哭的!
鬼差聲音僵硬而陰森的開口:“回大師的話,並無異樣!”
甄天師暗暗鬆了口氣,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位同行沒有插手這些因果。
胖男人又看了眼時間,忍不住催促道:“大師,時間緊急啊,這島上對於您來講是家了,不用這麼警惕吧?咱們還是先進去吧,就聽您的,能搬多少是多少!”
這話當然是假的,先順著他的話,把他誆進去,出點什麼事,他還能不幫他們?
甄天師沉吟再三,還是妥協了。
這島上有他佈置的多處障眼法與捆綁符籙,發生任何意外都該在他掌握之中。
哪怕那位同行想插手干涉,他就算是憑藉在島上的先機也應當能略勝一籌吧?
不得不說,他考慮的確實周到,也確實足夠謹慎!
但凡遇到的是別的天師,也必然會栽個跟頭,讓他們成功越貨離開。
可偏偏他們遇到的是時億。
若說時億此生,不,是前世今生輸給過誰,那就只有她師父一人。
她上輩子六歲被師父從山裡撿回去,從小被師父拎著耳朵,用鞋底抽到大……沒辦法,撿回去第一天她為了報答恩情給師父抓了條蛇補身體,結果師父喝完蛇湯差點噶了。
是以,就在甄天師信誓旦旦自己能憑先機略勝一籌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