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面面相覷，終是盡數退下。

痛苦的神色爬上夏晚楓那張俊美的面龐，緩緩而沉重的嘆息幽幽傳來：&ldo;綠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想要我的命？&rdo;

沈綠衣聞言大驚，但是旋即就明白了夏晚楓今日前來的原因，她縱容葉婧安拿夏晚楓的性命威脅祈夜一事，已經被夏晚楓知道了，一瞬間，歉意湧上心頭，目光也隨之變得閃爍不定。

夏晚楓見狀，失望到絕望，他一步一步走進沈綠衣，又問道：&ldo;綠衣，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拿去，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我自願給你我的命，你放心，不會有人找你尋仇的！因為我是自願的！&rdo;

沈綠衣無言以對，也不敢望夏晚楓一眼。

痛苦的眼淚漲紅了眼眶，視線在茫然中變得虛浮，夏晚楓緩緩嘆息道：&ldo;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如今你進入後宮做了靜妃，我也不敢奢望你會再看我一眼，可是。我畢竟在鞍山救過你，我們之間總算也有些情分吧……&rdo;提到&ldo;情分&rdo;二字，夏晚楓終於哽咽，&ldo;也許，這一點所謂的情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我不需要你記得我的好，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當丞相是為了在前朝支援你，不管我在前朝多麼有能耐。也許在你眼裡都只是一隻螞蟻那麼渺小。我全部都認了，我從不奢望，因為我早已絕望！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居然變成了敵人？&rdo;

被愛，是一段還不完的情殤。

哽咽的不僅僅是夏晚楓，還有沈綠衣。

濃重的愧疚在心頭翻湧，面對夏晚楓。面對這個曾經深深愛著她甚至以性命相救的人，沈綠衣說不出一個字。

夏晚楓在哀傷中迷茫：&ldo;綠衣。我們怎麼成了敵人？我們不是同盟嗎？在皇上還只是恭王的時候，我和你，還有祈夜，我們不是一起助他奪嫡稱帝嗎？那些一起走過的歲月。難道你都忘了嗎？為什麼到了現在，我們居然成了敵人？&rdo;

說起往昔，數不盡的感傷攀爬上心頭。沈綠衣痛苦的合眸，甚至恨不得捂上耳朵再也不要聽下去！

痛苦在泛濫。夏晚楓又朝著沈綠衣走進一步，聲聲悲切道：&ldo;葉氏是你的人，她拿我的性命要挾祈夜，你次次都在場，我知道你是為了恩寵，我也不怪你，如今，承佑已經送到你這裡了，恩寵和皇嗣你都有了，我可不可以求求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祈夜！我從小就沒有了娘，我是看著那些姨娘的顏色長大的人，只有祈夜一個人知我胸中之臆，只有他願意無條件的幫我，所以我看重祈夜勝過我爹，甚至我的每一個親人，你拿我性命去威脅他，他當然就範，可是……這和拿刀捅他又有什麼區別？！你若恨我就殺了我，你要把我的把柄送給傅氏，那就送吧，為什麼要讓這個世間最關心我的人如此生不如死？為什麼要這麼逼他？你若是把我當敵人，你要對付我就對付我吧，你想讓我怎麼死我就怎麼死，絕不怪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拿我的命去威脅祈夜，他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你，綠衣，我求你！&rdo;

隨著這一句&ldo;我求你&rdo;，夏晚楓直直跪在沈綠衣面前，忍著眼淚直直望著她。

至此，沈綠衣再也剋制不住，淚如雨下。

她是清冷，但她不是沒有心，不是鐵石心腸，她分得清好歹，她也不想與曾經的同盟為敵。她知道自己縱容葉婧安威脅祈夜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她也知道她還不完她欠下的情債，可是心底的那一股如鬼魅般死死糾纏著她的慾望又將她推向了泯滅良心的深淵，然後在這個暗無邊境的深淵中越沉越深，就在那一念之間，在她明明可以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