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是你。」
「怎麼會是我呢?!我來公司這麼久,什麼時候打過小報告?」
他龍宮造反慌了神,瞬間竇娥附體,臉綠成了菠菜葉子。
陳美蘭瞧著真切,同情道:「我也相信你不會,可擋不住人家這麼想。你看寧總才來幾個月,平時又總不在公司,只有你跟她接觸最多,嫌疑也最大。」
瓜田李下,還真說不清楚,崔明智傻眼了。
陳美蘭不忍再驚嚇他,可做朋友的須得跟他敲敲警鐘。
「還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
崔明智心跳多上了幾圈發條,催促:「你快說。」
陳大姐尷尬啟齒:「你前段時間不是跟小葉分手了嗎?加上最近這事,就有人說你想巴結寧總,指望做她的小白臉。」
一道閃電劈開崔明智心中膠著的混沌,烈焰鋪天蓋地。
「這都是哪個缺德鬼造的謠?」
他忘形怒吼,兩眼形成倒三角狀。
陳美蘭慌忙伸手按住他,好心告誡:「傳得人不少,你還是當心點吧。」
她勸其冷靜,可要崔明智做到這點比登天還難,縱然雪埋三丈也會被他的怒火融成滾滾洪流。
我是窮山村來的鳳凰男,是曾想過娶個條件稍好的老婆,可從來量體裁衣,絕沒奢望攀龍附鳳。伺候寧總鞍前馬那都是迫於生計,公司其他人不照樣被她呼來喝去嗎?多的是人比我奴顏婢膝,跟哈巴狗似的見了她恨不得搖斷尾巴,憑什麼獨獨給我栽上這不光彩的名聲?
他探明原由,身邊的陰影也更明顯了,感覺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像冰魄銀針,時刻以「天女散花」的手法襲來,半天功夫就把他刺成海膽。
正是床上著火,燎首燎尾,設計部一個女同事忽然跑來,興沖沖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崔助理,我有個女同學跟你同年,在市重點中學教語文,家在本地,有車有房,身高168,長得挺漂亮,有興趣見一見嗎?」
這女人是公司公認的八婆,一張嘴數遍四方是非,道盡天下長短。
崔明智敬小人而遠之,禮貌地回絕了她。豈知八婆是來放暗箭的,回頭便散佈謠言,說他如今眼光高,連條件優越的上海姑娘都瞧不上了,肯定想著攀帥寧的高枝。
錢轉手越轉越少,話轉口越轉越多,這個星期崔明智像公審大會上的嫌疑犯,「傍大款」的罪名被批得板上釘釘,還只能做啞巴,一碗接一碗灌著黃連水。
週五晚上,葉茹薇致電詢問此事。
「我是聽小蔡說的,公司里人多嘴雜,難免遇到這種事,你別跟他們嘔氣,那不值得,謠言止於智者,過陣子明白人會相信你的清白。」
能得到她的信任,崔明智甚為欣慰,可這姑娘太善良了,現在公司裡就他媽沒一個智者,全是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混球。
這也難怪,謠言最大的魅力在於刺激,兩種情況當前,人們往往傾向噱頭更足的一方。
帥寧是首富之女,千億資產的唯一繼承人,猶如唐僧肉,吃了就能成正果,凡夫俗子魑魅魍魎誰不眼饞?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以己度人,自會疑心他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打算。
就連萬洪波那邊也驚動了,昨天梁業還打電話來摸底,問他最近跟帥寧去過什麼地方,見了哪些人,說過什麼話,審犯人似的,那戴著有色眼鏡的懷疑欲蓋彌彰,還不如直接羞辱一頓來得痛快。
萬董那邊是徹底對我失去信任了,就算他不出手,攤上這狗屎一般的爛事,公司也呆不下去了。我在冠宇地產幹了七年,對上低眉順眼,對下平易近人,從沒得罪誰,究竟哪個王八羔子昧了心地來害我?
正愁得焦頭爛額,煩得百爪撓心,帥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