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多謝了。」
盧平和婉應允,大約想好了對策,並對自己的智慧和定力滿懷信心。
帥家的別墅位於奉賢棕櫚灣高爾夫小區,580平米獨棟帶300平米私家花園,三面環水,面朝大海,美式建築風格,豪華、亮麗又大氣。
帥寧昨天通知管理員打掃房間,到達時室內佈置一新,廳堂走廊鮮花簇錦,餐廳裡陳列美食餐點和紅酒香檳,華麗的銀質燭臺上插滿香水蠟燭,關燈就能開一個浪漫的燭光party,實是幽會偷情的好場所。
傻子也能看穿這個美麗的陷阱,盧平何其機警,到了客廳並不落座,指著窗外的海景歡喜:「好些年沒來過海邊了,真的很懷唸啊,寧總,我們帶晶晶去那邊沙灘上散步吧,順便放煙火。」
既然他以為在室外能逃過一劫,帥寧偏要讓他明白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險的,笑呵呵答應了,去餐廳提來一隻籃子,裡面是管理員照其吩咐置辦的物品。盧平忙伸手接過,紳士風度一如既往。
她招呼晶晶出門,在門廊邊的鞋櫃裡取出一雙女式沙灘鞋換上,又找出一雙男式的讓他更換,忽然建議:「要不您換套衣服吧,免得待會兒把身上的衣服弄髒了。」
盧平笑拒:「不用,把褲腿捲起來就行,弄髒也無所謂,回酒店再換。」
他好像很確信能逃出魔爪,帥寧背著他微微冷笑,盤算待會兒撕咬得再狠一些。
夜晚,海風輕攏慢捻著潮汐的琴絃,溫柔的深藍色褶皺無垠地平鋪向天際,倒映頭籠薄紗的月娘。一對青年男女燃起幾樹繽紛焰火,在她鬢邊插上七彩的花朵。
盧平點燃一支炮筒,引線即將燃盡前帥寧冷不防用戲水的小塑膠捅挖起半桶海沙將其潑蓋。沒能升空的煙花就地爆炸,沙土橫飛,濺了他們滿身。
她故意把他弄得渾身是沙,等下好以洗澡的名義哄他寬衣解帶。
盧平世故但不淫邪,以為這是普通惡作劇,好氣又好笑:「寧總,您比我小時候還調皮,當年沒少挨大人教訓吧?」
帥寧嬉笑:「我爸現在也時常訓我,前天剛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
「因為香江論壇的事?」
「是啊,網上罵我沒家教,等於在罵我爸。他那人最好面子了,說我德行下作,還想跟我斷絕關係呢。不過那都是氣話,我是我爸的債主,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從籃子裡掏出一罐啤酒,坐下擰開來喝,晶晶乖覺地跑來當靠墊,搖著尾巴為她趕蚊子。
盧平在她憊懶的語氣裡捕捉到些許落寞,想了想懷疑是自己過分敏感。相識之初他就認為帥寧是個特別的人,他特別謹慎地應付她,特別用心地與之周旋,漸漸地又特別在意起來。
這心思並不奇怪,帥寧像只百寶匣,大眾都能從其中找到自身感興趣的東西。諸如財富、機會、娛樂、憧憬、見識,乃至學術論點和仇恨基點。
他也被好奇驅使著參與尋寶,欲將她的與眾不同研究透徹。
這是個高難度專案,比如此刻她亂沒形象地坐在沙地上喝酒,舉止像個邋遢的摳腳大嬸,神態卻仍舊意氣揚揚,這份超乎常人的自信僅僅來源於鉅富家境?
似乎未必。
他慢慢靠近,在間隔一米遠的位置落座,姿勢悠閒,但比她莊重得多,和聲問:「寧總,您對待事業比一般人更熱忱,我很想知道是什麼因素在激勵您。」
帥寧歪頭笑睨:「玩得好好的幹嘛突然談起工作了?」
「聊天也是種休閒方式嘛,隨口問問,您可以不回答。」
「又不涉及隱私,有啥不能回答的。我努力工作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您現在的生活水準已經是大部分人望塵莫及的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