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置身在一片灰白中夾雜著火光的世界裡。
這裡不是荒天域,而是張硯一直以來都沒有多做頓足的稜界。
耳邊風聲如鬼嘯,眼前處處都是毀天滅地一般的場景。大地在塌陷、崩碎,山峰在倒塌,一股股數百丈高的熔岩噴射而出漫天如雨落。
這就是世界本源正式開始崩潰時一個世界死去的場面。
放開自己的神念,儘可能的覆蓋稜界,感受著稜界死去的每一分細節。包括肉眼不能看到的“空間內部”。
以前張硯對於一方天地或者說一個世界的認識是極其模湖的。可以說只有一個空懸在高出的“名字”而已並不存在具體意義。
直到後面開始歷經天劫,成就仙靈之體開始,張硯才對天地有了模湖的印象。到此天地才不是一個空懸的“名字”而已,而是一個具有具體形象和位置的具象化的存在。
只是天地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方式呢?張硯好奇,但一無所知。
再到後面荒天域主動聯絡,雖然因為實力懸殊所以無法長時間的交流,但這一次與荒天域的“面對面”再一次清晰了天地在張硯認知中脈絡。
天地不是一種簡單意義上的生靈,而是遠超生靈的更高層次的一種生命體。同樣也有“成長”和“死亡”,同樣也會需要“磨礪”還要面對“失敗”。
某種意義上來說,張硯覺得生靈和天地之間其實也是有一些共同點的。甚至張硯越來越覺得道門的修行其實就是在一點一點的朝著天地那樣的生命層次在主動蛻變。這種感覺在張硯踏入通玄境開始其實就已經有了。在他踏入人仙境之後就感受更是明顯。
不管是悟道成為絕對的主要修行路數,還是仙元的蘊養肉身,以及對規則之力的深層開發,都在明顯的朝著類似於天地的方向努力。
悟道悟道道的初始之地不就是天地嗎?
張硯將修行的根本從“超脫自我”具象到了“自我天地”的意識上來。他覺得修行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變成與天地一樣,擁有這更高生命層次以及更強大生命力量的生命體。
“呼這算是我自己的第一次悟道了吧?”
心裡的雜念紛紛擾擾,最後匯聚成一句感慨,自言自語的說出來,同時伴隨著眼前滅世的場面不斷滑墜。
踏入人仙境之後時間、靈氣、積累似乎都變得很縹緲。唯有規則之力和悟道成了主題。
以前張硯沒有自己悟過道。他一直以來都是悶著頭積累靈氣還有趕緊突破境界。其實很多時候並不是他自己急於求成,而是像被惡犬攆著在跑一樣,可以說是身不由己。
從最開始在魚背山要塞裡跟妖族拼命時開始,張硯就為了活命在瘋狂的追趕修行境界,為的不過是能自保活命而已。再後來到了廊源城,又因為與身體的死仇吳家父子明裡暗裡死鬥,靠的除了頭腦還有一門心思的修行的急切。以及當時已經初露鋒芒的來自荒天域的功德靈氣的饋贈。
荒天域說張硯是異數,但沒有說“異”在何處,唯一提到的就是“死而復生”這四個字。
或許在荒天域看來張硯明明已經死了,但又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這便是屬於張硯的“異”吧。又或許荒天域在故意留著些什麼沒有說出來?
不過這些對於張硯來說暫時都只能懸在腦子裡。因為從之前那次與荒天域達成了關於收拾稜界三眼神族的“交易”之後,荒天域就再也沒有跟他交流過了。所以就算張硯想要多做一些推測也沒有機會給他更多的瞭解情況。
而且那場“交易”已經徹底打破了當初“功德靈氣”給張硯的感受以及道書上對“天地”的描述。
天地並非死板。它們也是有所求和有所取捨的。
或許是從小在地球上孤兒的不安全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