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嗎?
還是那個問題,賀向鴻沒信心能從罪兵的身份活下來。他是武者,比起那種普通人身份的罪兵更難混。普通人去從軍,九成要死,一成得活。而他這樣的武者反而是九成九要死。因為是武者,面對妖族時會被分配更危險的任務。
這些賀向鴻很清楚,所以即便退路是當奴人,沒尊嚴,他也不在乎,畢竟能活。活下來才有別的可能。
至於說張硯拿出來的“毒”,賀向鴻心裡雖然忐忑得厲害,可一樣沒得選。什麼叫“生不如死”?這四個字不是光靠耳朵聽就能切身體會的。甚至賀向鴻斷臂時那一段時間的劇痛在很多人眼裡就可以稱得上是生不如死了,可賀向鴻不也咬著牙扛過來了嗎?
所以有牴觸,但也不會太大。
伸手從張硯掌心捻起那顆亂色的毒丸,湊近就聞到一股難聞欲嘔的臭味。賀向鴻瞬間皺起了眉頭。
張硯面無表情的看著賀向鴻,也沒有催促。
一個惡人。這是張硯需要的人。但要用好這種惡人,必須要讓惡人好好的“磨一磨”才可以。就好像一把淬毒的刀,要想用,一方面看的是操刀的本事足不足夠駕馭,另一方面則是要備好解藥,以免萬一被刀傷到自己時可以補救。
“軟骨頭”就是張硯給自己準備的後手。一個開元境的惡人不足以讓滿足他心裡的長遠設想。甚至這個後手也是有階段性的。如今可以是後手,以後還得另換,要根據張硯自己的手段高低來變化。目前“軟骨頭”是他最優的選擇。
賀向鴻皺著眉頭,屏住呼吸把毒丸往嘴裡一扔,然後直接就嚥下了肚。
毒丸和丹藥本是同源而生,雖然性質迥異,但很多地方也是一樣的。就比如吞服之後並不需要你去消化它,它自己就可以迅速的浸透你的身體。
“啊!”
吞服下毒丸後不到十息,賀向鴻就倒在了地上嘴裡慘叫起來。可慘叫的聲音也只不過十餘息之後就卡在了脖子裡。不是不苦痛了,而是太過於痛苦連慘叫也沒辦法發出來了,只能大張著嘴喉嚨裡響起“咳咳咳”的震顫。
眼淚、鼻涕、口水甚至是屎尿都跟著禁不住的流了出來。賀向鴻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或許現在讓他選,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死。
其實到這裡張硯就可以再給賀向鴻一顆毒丸解掉對方此時痛苦了。而賀向鴻無力的眼神裡也是如此迫切的渴望著的。但張硯沒有所動。
惡人自有惡人磨。此時的張硯就是惡人面前的惡人,怎麼也要好好的磨一磨對方才可以。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張硯才從一隻白色的小瓷瓶裡倒出來一顆毒丹,然後手指一彈,將其彈入了賀向鴻大張著的嘴裡。
一如賀向鴻服用第一顆毒丸時那樣,第二顆毒丹下肚之後效果在十息不到就飛快顯現。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也隨著消散不見。
“呼呼呼”
到此時賀向鴻才似乎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氣,他之前只能如臨死時的氣若游絲感受著比死更可怕的苦痛。
“這就是“軟骨頭”。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等一月後這毒丸的效果再次失去壓制爆發的時候就明白它可以化鋼鐵為繞指柔的本事了。也正是它名字的由來。”
張硯的話音剛落下,才換了兩口氣的賀向鴻已經重新跪了下去,一下一下的磕起了頭,大聲的喊著“奴人不敢!奴人不敢!”
軟骨頭,專門給硬骨頭準備的。賀向鴻連硬骨頭都算不上,只會變得更軟。
“好了,之後會有人來教你該怎麼做的。你到時候依言行事就可。出去之後再去找我。”
“奴人明白!”
張硯點了點頭,至少表面上賀向鴻是恭順了服帖了。以後時不時的敲打敲打,應該就可以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