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連山城往西南方向延伸,跟著逐漸聚攏的路徑,會進入一片人跡罕至的山嶽深林。
按照沉午鷲所說的方向,張硯先找到了之前特桉司發現妖種屍體的位置。那片林子裡殘留了一些打鬥的痕跡,不過也的確如沉午鷲所說的那樣,痕跡很少,必然不是什麼激烈的打鬥。屍體已經看不見了,特桉司將其收走了,只有零星的可以在一些樹幹上看到些許血跡。
對於鬼物,張硯如今說實在話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怕的了。他在進入歸神境之前就可以靠奔雷術差一點滅掉一隻大鬼王,如今歸神已成,單單雷法就已經可以不再侷限於普通雷霆了,對於鬼物的剋制更大。若是換做現在的他,斷不會再讓那隻大鬼王逃出生天。
張硯好奇的還是死寂道本身。他的理解是所謂“死寂道”應該是一種連線另一個空間的特殊通道。而這個通道有什麼限制和奇異,與龍虎山門裡的典籍中記載的那些如“還陽路”或者“黃泉路”等等是不是一樣,不一樣的話又有著多少區別?
過來的就只有張硯一人。沉午鷲是想跟著過來的,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也算是一個狠人。可最後還是被張硯勸阻了。理由也很簡單,張硯並不清楚在死寂道會碰到些什麼狀況,沉午鷲可以視死如歸而他卻不能見死不救,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拖累,他自己一人的話往來輕鬆,遇事也能多些機變。
之所以這麼快就趕了過去,也是御空術的原因,降落下來便已經過了大半行程,也算是避開了一路可能的麻煩。
在那片陳屍過一些妖種的矮樹林之後,張硯並沒有再遇到什麼蹊蹺或者值得關注的東西。更沒有看到半隻鬼影子。
“是因為白日陽氣太重,所以藏匿不出的原因嗎?”
張硯擔心自己錯過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所以行走半日後便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前走,而是隨便找了一顆看起來高大的樹,一躍上去,找了一隻合適的樹杈半躺了下去,閉目吐納休息,同時等待夜晚的來臨。
為了此行,張硯也是有些準備,比如說他身上一直貼著的斂氣符。如此一來便可以讓張硯這樣一路行來不會因為身上的氣息打草驚蛇遠遠的就被察覺到。
夜色漸深,張硯站在樹冠上,揹著手,靠著翔空術不急不緩的在林子上方數尺飄行,沒多久他就慢慢的發現這一路上的特別之處。那就是即便入夜了,這一路上的林子裡也幾乎沒有鳥獸的氣息。這在這種深山裡是很不合理的事情。
不但如此,即便飄在離地數丈的半空,張硯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地面的陰氣正在隨著他前行的方向緩慢的增加,甚至有一種如“水往低處流”的動態感。
陰氣還能如水一般的流動?張硯也是頭次得見。
雖然見到蹊蹺,但張硯很清楚這或許就是臨近死寂道才有的特殊的現象。那些如水一樣在慢慢朝著一處彙集而去的陰氣也必然與死寂道的存在脫不了關係。
見到第一隻鬼物的時候已經過了亥時。並且一見到便不是一隻兩隻,而是成群結隊的足足九隻鬼物。其中有五隻靈飼,兩隻靈將,以及兩隻靈童。靈童圓圓滾滾的被喂得很是“肥碩”被三名靈飼簇擁著。整個看上去就好像趕著牲口在回家的一行人。
這要是換在別的時候,張硯一定就是先出手,將這些鬼物打個半殘,然後開開心心的超度掉,換成自己所需的功德靈氣就是。可眼下的時間和地點並不適合他這麼做。
於是張硯沒有動手,而是繼續在這些鬼物的上方飄著,用斂氣符遮蔽起來的便利一路尾隨。
鬼物的腳程很快,亥時剛過,已經進入了之前沉午鷲在地圖上標識出來的那個核心區域內了。並且在這途中又有兩隊鬼物從其他方向匯聚了過來,下面的鬼物頓時壯大數倍,在山林間漂移前行顯得鬼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