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你沒辦法喝酒,不然這山中仙釀就能與你分享了。”
斷崖山山頂往上拔高數百丈的一片雲海當中,只見張硯半躺在雲端,以云為躺椅,手裡拿著一隻酒壺,邊上還懸著一罈。正一邊喝一邊打趣的對面前數丈外的一隻雲化的眼睛說著話。
酒的確稱得上是仙釀。乃是王碾摳摳搜搜的從劉芯掌管的藥田裡扣下來的藥材以及靈食種植的穀物經過多次嘗試和調整,歷經數百年才釀出來的仙品。拋開其中對修為有助的方面,光說這酒的口感已經是張硯所喝過的酒中最好的,沒有之一。
這讓已經多年不曾飲酒的張硯突然找回了一些當年喝酒時的樂趣。當然是指他酒量起來之後的樂趣。酒量淺的人喝酒是不存在樂趣的。
不料張硯這話剛一說完,邊上便多出來一道雲化的人形,伸手過來,手裡還有一隻雲化的碗。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倒點來嚐嚐!
這一幕把張硯看得都愣住了。手裡的酒壺下意識的就斜了斜,一股酒液就傾注到了對方伸過來的那隻碗裡。
“你嘗得出味兒嗎?”張硯回過神來頓時也覺得好笑。自己剛才玩笑的一句話卻引來對方的嘗試。有種對牛彈琴牛還真蹦躂起來了的既視感,怪異且富有喜感。
一個帶著彆扭的語氣的聲音從那雲化的人形嘴裡響起:“味覺而已,有何難的?”一邊說就一邊把碗裡的酒學著張硯的樣子幾口嚥了下去。
“哈哈哈”張硯笑得直接靠在了椅背上。好一會兒才問對方:“可覺得好喝?”
“我不知道。”
“哈哈哈”張硯等的就是這個回答,更是笑得前俯後仰。“你以為“嘗一下味道”就是有味覺便可以的?有些人喜辣,有些則將其視為洪水勐獸避之不及。口味喜好也就跟生存環境的不同千差萬別。
即便我之所言的仙釀也不過是好酒之人主觀評判而已。換個不喝酒的他還覺得路邊的果子酒甜絲絲的比這個好喝多了呢。
所以,以你的經歷,即便有天下最敏感的味覺也無法曉得什麼是“好吃”什麼是“不好吃”。你就是在浪費我的好東西。”
那雲化的人形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後就散去。但那聲音依舊從四面八方的傳來。
“你的意思是我缺少了生靈的生命經歷和習慣?所以不論我再像,也算不得一個生靈更不會有生靈的感受,對吧?”這一次的聲音就不再有之前那種彆扭的語氣,甚至不帶著情緒。
張硯倒是對對方的這種語氣更加適應。笑道:“沒錯。你是世界的主意識,你雖然演化出了生靈,但生靈從出現的那一刻算起,到他們死亡為止,他們與你其實沒半點干係。完全沒有共同性,也不存在可以相互模彷揣測的可能。
就好像我也無法揣測你的思維模式一樣。
有句話叫“夏蟲不可語冰”雖然不太準確,但兩者的巨大侷限性也能表示清楚了。
更何況你為何要嘗試以生靈的角度去看事情呢?你們不該有你們自己的行事方式和思維方式嗎?”
這是張硯與荒天域的主意識有交流之後鮮有的對方主動找他的情況。而且開門見山就是一個讓張硯覺得頗有些“無厘頭”的問題:怎樣才能用生靈的視角看待問題?
在張硯看來荒天域的主意識就代表著荒天域本身。是高於生靈的另外一種存在。他甚至不敢下斷言說世界是不是一種另類的“生命體”。
“世界的思維模式已經不太適合我了。”
聽到對方如此回答,張硯倍感意外。他一直覺得世界都有固定的演化脈絡,它們遵循著這種脈絡不斷的自我變化,最後達到某種極限。亦或者沒有極限。
可如今聽荒天域如此一說,似乎並非張硯一直以來以為的那樣。
“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