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掙扎的搖了搖頭。
御紫炎輕聲笑道,“墨雨記住,真正的好男兒不會硬‘挺逞強。直面自己的弱處是為了更好的克服,知道麼?”
墨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御紫炎又問道,“墨雨還怕麼?”
墨雨漲紅了小臉,點了點頭。
“緣楓陪你一起睡,也還是怕?”
見墨雨又點了點頭,御紫炎說道,“那要怎樣你才不會怕?”
墨雨一雙杏仁眼骨碌碌的轉了幾轉,潤潤的望著御紫炎,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御紫炎的衣襟。還未待御紫炎開口,御天行寬大的手掌繞過御紫炎的身子將墨雨從御紫炎的懷裡拎了出來,一陣掌風將他推到緣楓身邊。
“父皇?”對御天行的行為感到疑惑,卻不覺不滿。
御天行並不言語,只是將御紫炎抱進懷裡,瞥向墨雨的眼神帶著一絲敵意。
御紫炎背對御天行自然未曾看到御天行的眼神。墨雨半睡半醒也未注意到御天行一閃即逝的敵意。緣楓看得清楚,卻並不明白這敵意從何而來,以為是因自己與弟弟驚擾了陛下休息,便要牽著墨雨離開。
御紫炎倒也不去阻攔,只是一雙紫瞳深深看進墨雨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墨雨,心底的恐懼須你自己克服。記住你現在身在御華殿,你是墨雨,在這裡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懂嗎?”
墨雨的眼中恢復了倔強的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御紫炎嚴肅的表情柔和了些,站起身來,彎腰抱起墨雨,“好孩子。記住僅此一回,今日我去陪你同睡,下不為例。”
墨雨還不及反應,御天行一句“不行”脫口而出。
“父皇——”御紫炎回過身來,心中有些奇怪今日御天行的反常,卻並未多想,“紫炎今日去廂房陪墨雨同睡。父皇快些歇息吧。再過一個多時辰又該早朝了。”
驚覺自己的失態,御天行心中暗自懊惱,不想放御紫炎離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攔。最後賭氣般冷哼一聲,翻身上床。
御紫炎直覺好笑,這個男人今日是怎麼了?自己領了兩個孩子回來,怎麼這個男人也好像變成了孩子似的?
斂下笑容,御紫炎不再耽擱御天行休息,說了句,“父皇晚安”,便抱著墨雨帶著緣楓出了大殿,卻沒見到御天行翻過身來看向殿門複雜的眼神。
御紫炎出得殿門之後,御天行久久不能成眠。御華殿內,只因少了一個人,便顯得分外空曠。身旁的位置,空空蕩蕩,使得龍床顯得大的過分。
從何時開始的呢?
——御天行索性坐起身來,抬頭望向龍床上方的琉璃屋頂,心中想到。
從何時開始自己的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追尋那抹紫色的小小身影的呢?七年前覺得那孩子的紫色瞳眸以及略帶紫色的毛髮十分漂亮;覺得那孩子的命格無從參讀很是新奇;覺得那副小小的身子形容舉止卻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份恬淡優雅很是賞心悅目;覺得那道總是望向不知名遠方的視線令自己很想征服。
用了三年的時間讓他適應了與自己共浴同寢。以為總算掌握了他的心,他卻以練功為由,搬出了御華殿。其實心裡明白,自己的寵愛為他招來了不必要的嫉妒與敵意。於是才肯放他離開。
放他自由三年,給他三年的平靜生活,不想再繼續忍耐身邊空無一人的寂寥,終於再次將他招回身邊,以為他同自己一樣因身邊再次有了彼此的陪伴而感到欣喜,卻不想他對自己再一次生疏了。
那一刻,瞭解到這個小人兒沒有了自己照樣可以活得輕鬆寫意、甚至更加自由自在,不知怎的,他心裡湧起一股不平與挫敗感。
心中抱著一點小小的報復心理,想要將這個剛剛生出翅膀的小鷹綁縛在身邊不讓其展翅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