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炎兒撫琴了。”晏靈亦站起身。
“呵,若是母妃不嫌小孩子家們吵鬧。”御紫炎笑道。
“炎兒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對於御紫炎這般老成的模樣晏靈深感無可奈何。
“呵。”
在御華殿住了一年多,御紫炎又恢復了原本的性情,忘記晏靈並不知自己的身世,一時便未曾改了慣用口吻。
此時想起,御紫炎自己也覺七歲孩童談吐如此老成實在好笑,難為父皇平日忍著不笑他,卻不知正是自己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與外貌年齡不符卻又並不覺得突兀的滄桑感深深吸引著御天行的心神。
“大皇兄。”
御顒嵐今日來到凌煙宮,本沒想著當真會遇到御紫炎,每日來此只為碰碰運氣,不想如此幸運竟得知御紫炎正在內室與靈妃娘娘閒談,心中喜不自勝。待被緣楓帶到大廳等了片刻還不見御紫炎出來,便有些按耐不住。剛要起身,便聽到天籟一般的聲音,頓時面露喜色,離開座椅三步並作兩步迎到門口,險些與御紫炎撞個滿懷。
差點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御顒嵐撞個踉蹌,御紫炎再次在心中暗自嘆息,本想在凌煙宮有個安靜愜意的午後。凌煙宮蓮花池中央的涼亭小巧別緻,眼下雖已是晚秋,池中的睡蓮卻依然開著。御紫炎本想在那裡撫琴打發午後的閒暇時間,看來撫琴計劃是不變,只是這閒暇時光怕是要被這位冒失的不速之客佔領了。
“三皇弟,你今日總算在凌煙宮了。”御顒嵐雙眼中抑制不住喜悅之情,灼灼放光。
“大皇兄來凌煙宮尋找紫炎不知所謂何事?”御紫炎一時興起想要逗一逗這冒失的御顒嵐,便佯裝不解問道。
“三皇弟忘了麼?”放光的雙眼霎時黯淡了下去,悶悶的說道,“昨夜宮宴之上三皇弟答應過撫琴給我聽的。”
“紫炎不曾忘記。”果不其然,聽御紫炎如此說,剛剛黯淡下去的雙眼立時又放出光芒。
御紫炎看著御顒嵐在一旁變臉,好笑的說道,“只是見大皇兄如此心急的迎出來,紫炎還以為有何急事——”說著,還側身望向身後的晏靈。
順著御紫炎的視線望去,御顒嵐此時才發現原來御紫炎身後還站著靈妃娘娘,聽出御紫炎話中的取笑之意,臉上瞬時漲得通紅,慌忙對晏靈欠身行禮,“顒嵐莽撞,未曾及時向靈妃娘娘見禮,失禮之處還請娘娘見諒。”
晏靈福身回禮,不卑不亢道,“大殿下與炎兒兄友弟恭乃是晏靈之幸,御寰之福,晏靈怎會怪罪殿下。”
御紫炎也不再逗弄御顒嵐,側身讓道,“今日天高氣爽,不如大皇兄就此移步涼亭,紫炎撫琴,母妃與大皇兄可以聽琴、賞蓮、品茗,如何?”
“如此甚好!”御顒嵐愉悅的答道。
得了御顒嵐的回答,御紫炎遂回身對緣楓說道,“緣楓去請月準備些茶點,請潔到內室將我的琴取來。”
緣楓回道,“殿下,潔姐姐方才說去藥園一趟。不如緣楓去取琴來。”
“也好。”御紫炎點點頭,想想又說道,“那琴太大,你一人搬來吃力。請凌煙宮其他得閒的宮女或侍監幫你一起,不要勉強、仔細傷了自己。”
緣楓心中一動——自懂事來從未有人如此細心關照過他,眼眶微酸,領命而去。
“既是他人小抬不動,三皇弟為何不乾脆叫別人去做?”御顒嵐有些不解的問道。
“緣楓心高氣傲,況且昨日剛剛被紫炎收下。他既已說了要去取琴來,若紫炎另命他人去做,他難免會覺得自己是無用之人。何況緣楓身為男子,遇事自然不可一味仰仗他人,自食其力才可活得坦蕩心安。”
御紫炎淡淡解釋道。
“三皇弟待奴才們真好。”看著緣楓離去的身影,御顒嵐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