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看著燕琉璃,回想起她過去種種“事蹟”,御紫炎不禁在想,燕琉璃所謂的“對默有興趣”,或許並非是指“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之意,又或者,她確有此意,則以燕琉璃怪誕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僅憑一個魔修、一個人修,這層界限也難以阻擋燕琉璃隨心所欲的行事作風吧?
正想著,另一女聲忽而響起,卻是那姝媛皇妹。御紫炎收回戲謔視線,看向面前盈盈拜倒在御天行面前的姝媛皇妹,竟聽她說道,“父皇,三皇兄,姝媛不願留守宮中,也不願隱居無為,姝媛願先琉璃表姐一步,拜那魑前輩為師,入道修真。”
“……”
御紫炎神情有些怪異的看著面前女子,不禁開口問道,“姝媛皇妹此話當真?”
“正是。”
御姝媛微微抬起頭來,對著御紫炎點頭說道,“姝媛不願成為皇兄拖累。”
此前之事,御凌耀並未明說,但幾人心照不宣,除了上官洛青,在座的恐怕都是知情人——御紫炎此刻並不曾漏看了御姝媛言語之時,燕琉璃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厲之色。
心中嘆一聲可惜了這如水一般清靜的人兒,御紫炎卻也慶幸,這人兒似乎並不曾被那不堪過往影響了心性。然而,御姝媛下一句話則是令御紫炎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將燕氏血脈想得太簡單、太脆弱了?
“何況連日來聽琉璃表姐描述那位魑前輩,亦是個妙人——”
“……”
御紫炎從御姝媛眼中,分明看到一閃而過的戲謔笑意,與燕琉璃何其相像,一反起初看到的那恬淡笑容的溫婉形象。那一霎,他到真的好像看到了“佛變魔”的瞬間——濟世菩薩一般出塵脫俗的女子,居然也能夠在一瞬間變為有著惡趣味的小魔女。或許,比起一直表現得肆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的燕琉璃,這位姝媛皇妹,更適合繼承魑裟邪“魔佛訣”的衣缽也未可知。
“呵。”
思及此,御紫炎忽而一笑,“既是這般,紫炎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看姝媛皇妹與魑裟邪是否有這師徒緣分了。”
御紫炎一面說著,一面心中悶笑不已,想起魑裟邪那沒正經的模樣,被兩位姑娘稱作“魑前輩”,真不知道他聽了之後可會覺得臉紅?或是愈發得意洋洋,倚“老”賣“老”?抑或——當真裝作一本正經,矇騙世人?
不過此時御紫炎突然想起一事,看向御天行,心中喚道,“天——”
御紫炎心中何想,哪裡需要言明?只需心念一動,御天行便知原委,對著御紫炎點點頭,御天行並不曾避諱在場幾人,開口說道,“這醉夢訣本就是祖上傳下來的修真功法,對凌耀、姝媛也不必特意隱瞞。況且雖說現世之中,修真之人鳳毛麟角,更多是隱世而居,但修真之法、成仙之道,在市井之間、宮闈秘錄之中卻也並非全然無跡可尋。是以,炎兒想要如何做,儘管憑心而動便可。”
御紫炎聽御天行幾句話,雖句句有理有據,聽來好似自然而然,卻又處處透露著對他的全然縱容與信任,本想說出口的“謝”又吞了回去,憶起身旁男人三令五申要聽另外三個字,御紫炎不由得對著御天行送上燦爛一笑,直令御天行險些看出了神,這才帶著心中小小得意與甜蜜轉頭對御凌耀說道,“既是姝媛皇妹想要入道修真,五皇弟不考慮修真一途麼?”
誰知御凌耀卻是搖搖頭拒絕道,“多謝三皇兄美意,但凌耀此刻並不想入道修真。”
“嗯?‘此刻’?”
御紫炎聽出御凌耀話中機關,卻又不解其中深意,“紫炎愚鈍,不明白五皇弟為何捨近求遠,執著於俗世皇位。要知修真之人,便是修為最為低下者,亦高出凡塵世人許多。如此一來,五皇弟豈不是更加有過人本領,能夠保護燕妃娘娘與姝媛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