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何事惹你不快?”
御沐揚仍是滿臉不解的直白問道。
“我——”
御祺月開口剛說出一字,卻又似想到了什麼似的抿緊了雙唇,一雙眼,卻是死死瞪著面前一臉無辜的人。
但,若是仔細觀察,卻能夠發現,那本該滿腹狐疑的御沐揚,唇角偏偏極不明顯的翹起一道淺淡弧線。
這個狡猾的男人!轉世之後仍然是老樣子!
御祺月心中憤憤不平的吼了一句。
似乎是看穿了御祺月心中所想,御沐揚也不再隱忍笑意,彎了眉眼,偏偏還故作遺憾的感慨道,“真是可惜啊。差一點就能聽到月兒的肺腑之言了。”
“哼。”
御祺月冷哼一聲,不去理睬對方自說自話的感嘆。
但下一刻,懊惱神色收斂,御祺月重新換上一副嚴肅模樣看向御沐揚,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這一回,你莫要再橫插一手。否則,後果無法預料。”
聽到御祺月鄭重告誡之言,御沐揚眉梢輕挑道,“此番在冥府,我並不記得你有去參看過因緣壁。為何還會有此一說?”
直直看著眼前滿臉無謂的人,御祺月突然感到額頭有些抽痛,有些無力說道,“無論轉世幾回,命中奇數卻無法磨滅。當年將暝的名字能夠出現在我這個秤桿獄主的因緣壁之上,而今,御天行的命數,又豈會如此簡單?”
靜靜聽著御祺月話語,御沐揚眼中笑意卻未曾褪去半分。
輕輕拉起心愛之人的手,御沐揚同樣悠悠說道,“月兒放心。當初出手相幫,只因與幻瑛之間的一份交情。但,萬年前我的不顧後果、恣意妄為已是險些害你魂飛魄散一次。
而今,無論再發生何事,我也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否則便是被秤桿獄中最重的刑罰折磨到天地窮盡之時,也難消我身上罪孽。”
“你——”
沒想到此時此地,御沐揚竟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御祺月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然而當對上那一雙不摻一絲虛情假意的認真雙眸之時,卻又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不過是無心之失,卻被對反看得如此嚴重。
明明都是冥界之人,看多了生死輪迴、長消存亡。
一個秤桿獄主、一個九幽冥凰,明明對於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他們,死亡,早已是可以淡漠以待的事情。但在眼前之人口中,自己的逝去,卻成了對方身上的罪孽,甚至連地獄中最嚴厲的懲罰都不足以磨滅的罪孽。
幾乎等同於賭咒一般的言語,甚至聽起來有些偏激可怖,卻偏偏,令御祺月心跳不已。
雖然一直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意,但當年他身為秤桿獄主性情使然、本質薄涼,再加上他與幽冥之間的主從關係,即便當年幽冥已對他心存愛意,卻也從未像如今一般說得如此直白。
況且,在塵世間輾轉輪迴,喜怒哀樂貪嗔痴、七情六慾之中浸淫了許多年,說神魂一點不曾受到影響那是假話。
至少而今,聽到御沐揚的一番表白之言,他的心,確確實實的狂跳有若擂鼓。
微微別過眼去以掩蓋自己此刻些許慌亂心情,御祺月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但是他卻不曾忘了去注意,自己說出的話的內容,早已洩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思,“你自己顧著自己足矣。況且我身為秤桿獄主、維護手下之人無可厚非。當年之事我不曾後悔。”
生硬的言辭,甚至煞風景至極的公式化。完全沒有半句甜言蜜語的總計可循,偏偏令御沐揚笑得如獲至寶。
沉黑的眼眸之中深邃情意,更是彷彿沒有盡頭、永不窮盡。
罷了。反正那兩人雖然命中多劫數,但似乎總能得貴人相助。這回也是,竟然誤打誤撞的遇上了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