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利用過你了,尾大不掉,是他最忌諱的,他自己沒有力量除掉你,借普天下之力有什麼不好?”
德俊騏臉色大變,脫口道:“他好陰毒——”
“你總算了解他了。”
德俊騏雙眉一揚,煞氣倏生,就要往起站。
“騏兒,坐著不要動。”
德俊騏道:“娘,孩兒不願,也不能容忍等他除掉我“不上他的當、不中他的圈套,他就動不了你,永遠動不了你。”
“可是——”
“孩子,你也動不了他的,他這個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第一步沒站穩,絕不輕易邁出第二步,畢竟他是個皇上,普天下的每一個人都控制在他手裡,你能一點顧忌沒有麼?”
德俊騏神情猛一震。
“你現在的一身修為,娘敢說已經是天下無敵,可以勝過任何一個高手,而且是綽綽有餘。但是拿你這身修為對付李家人,娘就不敢說了,因為李家的絕學,亦以博大精深,他們家的頭一代、第二代,都讓人莫測高深,事實上,李家的這兩代,從來沒有碰見過對手。”
“那是因為孩兒生的太晚,而且現在來的是李家的第三代。”
“孩子……”
“娘,孩兒知道您要說什麼,要照您這麼說,咱們就該隱忍這份仇恨,根本不必對付李家。”
紗幕後女子話聲微沉:“騏兒,你這是跟娘說話?”
德俊騏低下了頭,片刻才道:“孩兒不敢。”
“你是孃的兒子,唯一的骨肉,娘不願意揀好聽的說害你,娘說你對付李家人勝算大得多,而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是實情。平心而論,對付李家人,只能比李家人多一分勝算,那已經是天大的不容易,就應該知足。娘是讓你不可驕狂、不可輕敵,你自己應該明白,也應該把握,你佔了他明你暗的大便宜,尤其還有—個身為皇上的一國之君,也要對付李家人。”
德俊騏低著頭道:“多謝孃的教誨,孩兒懂了。”
“懂了就好。”紗幕後女子道:“你可以走了,記住,把持自己,不要被別人利用,不要害了自己。”
德俊騏道:“是,孩兒告退。”
他恭謹一躬身,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往外行去。
回到了那圓形的石室裡,望著重重彩幕後,嬌軀平臥,狀若熟睡的李姑娘,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之中也未再見異采。
只是,他一雙森冷目光透過重重彩幕落在姑娘臉上、身上,卻久久沒有移開——
口口口
“北京城”裡,“紫禁城”、“內城”的夜色是最為寧靜,就是外城,有些地方也不例外。
就拿這家客棧來說吧,三進院子,靜得死了似的,連個鼾聲都聽不見。
唯有,偶有—兩聲貓的嘶叫聲,劃破了這份寂靜。
李玉麟躺在最後一進院子的北上房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只因為他思潮洶湧,心裡的事兒太多了。
月色,照在院子裡,映在窗戶上,顯得那麼亮、那麼清冷、那麼靜。
他在想一條條的線索,一條條的斷。
目下唯一的一條,是在白妞,姑娘杜鳳儀身上,姑娘喬裝改扮來找過他,現在不知道在哪兒,京城這麼大,又上哪兒找去?
白妞為什麼寧願冒險對他提供線索,為什麼?
所提供的線索有等於無,而且是在人算計之中,那麼她提供線索的用意是真是假,就算能再找到她,是不是能從她那兒得到些什麼?
最後,他想到了他妹妹,只是想到,而沒敢再想下去。
因為,他不知道妹妹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處境,將來找到她的時候,是活生生的一個姑娘,還是一具屍體。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