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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四川到福建的火車,到了福建永安的舅舅家。我選擇這兒是希望舅舅能幫我一把,因為我必須在一個多月之內把4000多元的學雜費掙到手。結果一到永安舅舅家,心裡就涼了:舅舅家比我家好不了多少,更主要的是我的舅娘是他的第二個老婆。那女的太厲害,舅舅幹什麼事都得看她的臉色。我這麼一個外鄉人突然進了她的家,吃著住著,她哪會有好臉色嘛!沒幾天,我已經覺得再不能在舅舅家呆了,便決定搬出來。舅舅好心,背著舅娘給我弄了輛三輪板車,說永安城內交通不便,你有個板車可以拉點活能養活得了自己。我失望地看著自己的舅舅,可又能說什麼呢?後來我租了一間小破房,每月30元,小得只能僅夠我躺下伸直。住定後,我就開始找活打工。先是到建築工地攪拌水泥,後來又賣菜。可永安是個小市,啥都不是那麼景氣,幹啥都賺不了大錢。我很著急,越著急則越不靈,人生地不熟的,好掙錢的活也輪不到我呀。於是我又做起收破爛的活,每天早上三四點就起床,一直穿巷走街到天黑。就這麼辛辛苦苦幹了兩個月,人家說省吃儉用,我是常常不吃不用,到頭來也才掙了1400元。這時已到開學的時間了,我原本認為出來打工一兩個月就能把學雜費掙回來,然而我千里顛沛、受盡苦難,仍然計劃落空了。當我在永安街頭收破爛時見到人家扔下的報紙上說全國的大學已經全部開學時,我呆呆地坐在大街上欲哭無淚……一些新開學的小學生從我身邊走過扔下幾個&ldo;可樂&rdo;瓶,說:&ldo;收破爛的,送你吧!&rdo;然後哈哈哈大笑著走了。我當時正想告訴他們,別搞錯了,我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名校大學生!可我說得出口嗎?說了又有誰信呢?我一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樣,繼續邁著沉重的步子,淒涼地沿街吆喝著:&ldo;有破爛賣喔‐‐!&rdo;我始終沒有停下自己的吆喝聲,因為我心中仍然編織著&ldo;大學夢&rdo;12月8日,當我懷惴3000多元錢,來到上海,找到我心中久已嚮往的華東理工大學時,老師惋惜地告訴我由於來得太晚,他們不能再準許我註冊入學。我一聽差點當場暈倒,好在後來他們說可以給我保留一年學籍。有這話就行,我就開始在學校餐飲服務公司打工,但又有人不讓幹了,說學校有規定不是本校的人不能在學校打工。我好傷心,因為從情理上我也該算是學校的人呀!無奈,我把3000元錢存在學校的儲蓄所,又開始了漫長的打工生涯。在走出校門的那一瞬間,我回頭向學校默默地說了一句:&ldo;明年,我一定要上學……&rdo;

1996年9月,曾祥志如願以償,成了華東理工大學的正式學生。只是這一程,他走得太艱難太漫長。其實,在每年近百萬的新生中,像他這樣的又何止一個!與此同時,那些經濟困難的學生,當他們歷盡心酸邁進大學門後,等待他們的仍然是一個又一個不曾想到的溝谷與坎坷呵……不過比起另一些同學,曾祥志仍算是幸運者。

1998年初,北方重鎮瀋陽鬧市區的街頭,突然連續冒出一群從貴州山區來的少男少女在沿街乞討,引起了不同一般的圍觀者‐‐&ldo;真可憐,考上了大學還念不起書。唉!&rdo;

&ldo;得,把我這下崗前的最後一次工資也捐給你們吧!&rdo;

&ldo;謝謝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們的菩薩心……&rdo;

捐助者與受助者這一幕幕場景無不催人淚下。一位退休老工人甚至義務招呼過往的人群:&ldo;都過來看一看這些苦孩子們,讓我們一起拉她們一把吧!救一個大學生就是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