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學校我又不好意思跟同宿舍的姐妹們說，只回答沒找到合適的家教物件。有個女同學說你站的地方不對，新街口離我們學校太近，一方面到那兒的學生多，那一帶的家長有的直接上我們學校裡來找家教，所以建議我到離新街口遠一點的地方。這不，今天我跑到了你們西四這兒。哪想一來就遇上了剛才的倒黴事，要不是你還不知……&ldo;女學生說到這裡眼裡又噙起淚水，聲音開始哽咽。

&ldo;得，明兒我到你們學校採訪時跟學工部的老師說說，先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家教。&rdo;

我安慰她道。

&ldo;叔叔請你高抬貴手，我不想讓老師和同學們知道我這麼笨。我、我還是想自己找……&rdo;她的臉又緋紅了。

&ldo;祝你成功。&rdo;我離開她後儘量不回頭，知道這女孩正不好意思看到有熟人瞅見她。但我還是用心看到了她那副畏畏縮縮站在牌子底下的可憐樣……

唉，不知怎的我感覺自己的腳踏車輪子突然變得沉了起來。

幾日後，我到北京師範大學採訪，跟學校老師們談起這位不知其名的女學生時，他們說這樣的事在他們那兒簡直太多了，曾經有個女學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家教卻又不敢獨自到僱主家去，後來又不得不辭掉。老師們說你要這方面的素材，可以給你用筐裝。然而我卻一直未敢提及本章開頭的那位因家教惹出囚獄之罪的女生是不是他們學校的，只說了遼寧某高校一女生外出家教一去不回長達一年多的事。北師大的老師聽後臉色也變得很不自然，原來他們這兒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他們有個女生在家教中與男主人關係曖昧，女主人知道後便來校大鬧，最後學校不得不勒令那女生退學才算了事。

&ldo;現在社會上啥樣的人都有。說實在的，也真難為我們這些想賺錢的女生。&rdo;一位主管勤工儉學的老師長長地嘆著氣說。

可不，這就是現實。

某校一個女生在我保證不把她的名字&ldo;公佈於眾&rdo;的前提下，給我講述了她在兩年多做家教過程中所經歷的&ldo;想哭也哭不出&rdo;的另一幕經歷：……我是學理科的，在學校的課堂我不敢說門門都能考個滿分，但優秀則是絕對的。可我就是不會如何處事，尤其不會與城裡人打交道。我第一個家教物件是個3年級的小男孩，特頑皮，你給他苦口婆心把舌頭講爛了，滿懷期望地問他一聲：&ldo;聽懂了沒有？&rdo;小傢伙像剛睡醒似地反問你：&ldo;什麼什麼，你剛才說什麼？&rdo;兩個小時的課下來，你覺得自己過去唸十幾年書也沒費那麼大的勁，可小傢伙卻伸伸懶腰冒出一句：&ldo;等於沒學。&rdo;不把你氣死也會使你像全身散了架似的徹底失去信心。可氣的是這個城裡獨生子還有許多壞毛病，便是貪吃，而且外加好說謊。我每次一到他家上課，他的父母便出門或上街幹其它什麼事去了。我的這個&ldo;學生&rdo;對知識從來像是不願裝進腦子似的，但對一切食物卻從不拒絕，所以10來歲年紀其胳膊則比我粗出幾圈。大概平時他父母對他特別節食，好東西總要東藏西放，生怕寶貝兒子長成超人。小傢伙到了我給他上課時不是賴著想睡覺，就是精神格外興奮，因為此時此刻的兩個來小時中，他可以在不受父母監管下放開肚量東偷西摸地把一包包巧克力、奶油糕拿出來飽餐一頓，然後等聽到父母上樓開門聲響時趕緊一擦嘴，趴在桌上假裝看書。

終有一天當爹當媽的發現放置的食品沒有了，問兒子看見了沒有？這時兒子裝得特別理直氣壯地回答說沒有，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