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你可還暢快？”

紅纓對楚尋的態度一直是仇視的，顏如玉也知道她的話絕不是打趣，而是真正的諷刺，然而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她不想和紅纓爭論。

顏如玉打算晾著她，在玉塌上鋪了柔軟的被子，輕輕嘆了口氣，躺了上去。全身骨頭才傳來澀然的感覺，還是躺在自己的榻上舒服。

“你真的想好了，要這樣一意孤行，飛蛾撲火？”紅纓抱著劍走過來。

顏如玉才假裝驚訝地說道：“你的封印開啟了，不是你將自己封印起來的麼，如今這樣是打算幹什麼？”

“別轉移話題！”紅纓早已看穿，“如今你已然殘花敗柳，說再多也挽回不了了。就算能將元陰補回來又如何，心境到底不一樣了。”

這到底是打算來罵她的，還是來感嘆人生的，顏如玉無語地看著她。

紅纓從一出現，就很喜歡擺出長輩的姿態，顏如玉猜她許是看了太多，而且還多事悲慘的事，才會如此悲觀。

“我？無？錯？小說　Ｍ。qulＥdu。　ＣＯＭ不是殘花敗柳。”顏如玉道。

紅纓一揮手，彷彿有隻手按在顏如羽腹部。

顏如玉有些忸怩起來，那處也跟著傳來後遺的痛感。

“還說不是？哪家的黃花閨女兒是你這般反應。”紅纓嘲諷的收回手。

顏如玉在塌上蜷縮起來，讓自己好受些，她垂眸看著紅纓，認真地講道：“紅纓，你是把專屠龍的神劍，不管為什麼會這樣，你的話都是一面之詞，詆譭龍族也沒有可信度，比起信你，我更信我自己的感覺。”

紅纓沉了沉神色，道：“你看你如今的樣子，活脫脫一副陷進去的表情。說什麼日後他辜負你，你就殺了他，你有那個本事麼，你下得去手麼？”

顏如玉不耐煩聽這些話，昨日你儂我儂尚在，如今就有人諫言這話，令她如何自處。

“我信自己，也信他，他不會是這樣的人，我重複很多遍了，紅纓。”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盲目信任，不想給自己準備後路。”

顏如玉的心事彷彿被觸動，不由惱羞成怒道：“後路，我要如何準備後路，你教教我？”

她願意全身奉獻，就不願考慮將來分開的事。

紅纓卻不能看她這樣犯傻，等得就是她這句話，“教你就教你，從今日起，你運轉屠龍心經……”

話還沒說完，顏如玉便截斷她，“如果是這樣，你就別繼續說了，屠龍心經？光是名字就讓我不喜。”

紅纓忍了忍，道：“你不願這樣也行，那從今日開始，你得將部分靈力運轉進我體內，我將它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我覺得很沒必要，你沒有用到它的一日。”

“你害怕了？”

顏如玉挑唇一笑，“怕？我有什麼可怕的。”

“既然不懼，那就這麼說定了。”紅纓無比冰冷地說道，“我也希望你沒有用上它的一日，但輪迴告訴我，這不可能。”

她說完，便鑽進了劍裡，靜靜呆在了角落，明明沒有灰塵，卻彷彿被人冷落了許久。

顏如玉躺在塌上，有些生悶氣，若是沒有紅纓，她如今大可沉溺在與楚尋的快速進展裡，而不是不斷否認又不斷想著她的話。

她甚至無聊地問起九幽雀：“桑桑，你覺得她說得對嗎？楚尋有一天，會那麼對我嗎？”

九幽雀沒聽到她的心聲，只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姐姐怕什麼，若是楚公子敢那樣對你，你又下不了手，桑桑自然會幫你動手。”

顏如玉心裡一暖，索性不再想這些煩心事，靜靜合目又睡了過去。

春深日長，醒來時，月光從窗柩傾瀉下來，打在她精緻的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