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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遂上宮車,福安車外隨行。傅謙撩起宮綢車簾,使得園內景色盡於眼底,恍然間錯覺身處書畫江南。粉牆黛瓦,山澗溪流,仿似一切已成,‘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的境界。
這裡的恢宏是另一種恢宏,是震撼心靈,自然神韻所綻開清雅的美。 。。
清簡語 第二章Ⅲ
宮車繞湖而行,車內放置香盒盛有些許散香,清淡微甜的香紓解了途中的疲憊。
微聞有胡琴曲音輕渺,另有別種器樂相輔,由遠至近,漸然清晰。前方一片開闊水域阻隔去路,宮車於落馬石處停靠。福安上前道“請各位小主下車,左行過橋。”
下車後隨福安過半月橋,見一座墨黑銅製八角樓閣立於漢白玉基座之上,簷翼高翹,如鳥斯革。八角皆懸銅鈴,風動鈴鳴,清遠悠揚,與琴音相融於一。
驟然曲音湍急,起源閣前。一青衣男子迎風端坐,雙眸緊閉、劍眉微蹙,手指變換按弦如飛。琴音忽轉柔和漸然舒緩,如此尾音便慢慢的合上了。見七哥傅玉站其身後,微感錯愕。福安忙施禮道“請皇三子安。”
原來他就是皇三子弘時,我們幾人也忙頷首行禮。七哥與弘時低聲說了什麼,便下了石磯,與我們同行,傅謙看著七哥抿嘴笑了笑。福安鞠躬道“奴才就送到此處,各位小主至船塢處泛舟渡後湖,不出百步,就是今日邀戲的園子——杏花春館了。”說著向身旁的小內監囑咐了幾句,便躬身辭退。跟著小內監到一臨水小築,登舟東渡。
落日殘陽,昏黃的光鋪滿整片水域,傅謙和傅良孩子氣的挽起衣袖隨舟弄水。見七哥略有所想,我輕語問“七哥在想什麼?”七哥笑笑說“沒有。”
傅良回頭看著七哥詢問道“‘杏花春’即‘杏花村’?”七哥笑了笑道“杏花春駐杏花村,借承其意。”我笑道“循酒香而往,懷醉意而返,興盡歸。”傅謙起身臨風而立,一臉嬉笑指向對岸“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傅良靠著船舷抬頭看向傅謙“ 牧童快坐吧,免得落水。”傅謙忽陷尷尬,引得一眾歡笑。
清風拂過,杏花清雅的淡香,透著酒意。泊舟停靠,一行人上岸,穿過曲折小徑進入杏花春館。極目望去,四周青山環繞,霧靄叢生。漫過農田、水井、小居,散落在杏林間。傅謙扯了扯我的衣襟,指了指一旁,順著他的指向,見山腳立著一旗杆,杆頂懸著面酒幌子隨風翻飛,別有韻味。
園中央十幾株文杏靜然綻放,香氣四起,淡粉的花瓣紛紛落落拂過耳鬢輕輕的落在衣袖上。
一位年長的姑姑安排我們在杏林前的'聞春亭'等候,亭內前後兩排八個座位,四張茶几,中間設有火爐取暖以防春寒。片刻一名身穿杏黃緞地對襟廣袖褙子的美鬢婦人帶著兩個丫鬟過來,在臨近的時候認出,她就是我的姨娘熹妃。我們幾人行禮問安後,熹妃抬手笑讓道“快、快,都坐,別站著。這才幾年沒見,可真是都變樣了。”說著與我們一同落座。
“鹿兒出落的真是愈發標誌了,像極了你額娘年輕時的模樣。”熹妃看著我們幾人顯得格外高興“傅玉雖說在園兒裡當差,卻也不常見,只記得當初那個翩翩少年,如今都這般英挺,就連傅謙這個蔫小子也變得如此俊秀了。”說著看向傅良笑道“只是傅良還那樣,一臉嚴肅,像個小大人似的。”說著幾人一笑。
正值此時有兩位中年婦人帶著各自的丫鬟進了亭子,與七哥、傅謙、傅良忙行禮問安,熹妃為我們介紹道“這位是齊妃娘娘,這位是裕妃娘娘”齊妃很自然的走上前拉過我的手笑 “可真是個漂亮人兒。”正說著兩個陌生少年進了園子,熹妃招呼道“你倆快過來,見見你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