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魯士警察局的密探,1853年混進第恩街的馬克思家裡。他給政府對馬克思在倫敦第恩街的生活作了如下一段密探報告:
這個黨(共產黨)的頭目是卡爾&iddot;馬克思。他的助手是:弗里德里希&iddot;恩格斯,在曼徹斯特;弗萊裡格拉特和沃爾費(所謂的魯普斯),在倫敦;海涅,在巴黎;魏德邁和克路斯,在美國;畢爾格爾斯和丹尼卡斯,在科倫;維爾特在漢堡。所有其餘的人都是這個黨的一般成員。馬克思確是黨的首腦和靈魂,這就是我認為必須給這個人物畫像的原因。
馬克思中等身材,34歲,但頭髮已經開始花白;體魄健壯,臉有點像匈牙利革命家瑟美列,不過臉色比他黑,頭髮和鬍鬚也比他黑,鬍子從來不剃。他那雙明晰的眼睛閃耀著惡魔般的、兇險的光芒,一下子便使人得出他很有才華又很有魅力的印象;高深的知識和教養使他無可爭辯地凌駕於周圍的人們之上。
在個人生活方面,此人極端紊亂和無聊,他不會當家,過著放浪的生活。洗臉、梳頭和換衣服,在他都是很少有的事。愛喝酒。偶爾會好幾天無所事事。但是一忙起來就是夜以繼日;他想什麼時候睡覺就睡覺,想什麼時候起床就起床,常常一干就是通宵不眠,直到中午和衣往沙發上一躺,一直睡到晚上,也不管來不來人。而那些人上他家裡來找他的人就像是來到了風車跟前一樣,反正也是止不住他的瞌
睡。
他的夫人是普魯士大臣馮&iddot;威斯特華倫的妹妹,一個很有教養和平易近人的女子,由於很愛自己的丈夫,她習慣了這种放浪的生活,對窮困也安之若素。她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三個孩子都長得挺漂亮,都有他們父親那樣的聰明的眼睛。
馬克思雖然一般說來是急性子,很粗野,但是作為丈夫和父親很溫存和細膩。馬克思住在倫敦最窮,因此也是住最便宜的住宅區,他租的套房只有兩間,一間對著街,這是客房,後面那間是睡房。屋裡的傢俱都糟透了,簡直不成樣子,都是些用壞了的、搖搖晃晃的破爛貨,到處是一層厚厚的塵土,所有東西都七零八落。客房中央放著一張上面鋪膠布的舊式桌子。桌子堆滿了手稿、報紙、書籍、兒童玩具、破舊衣服和馬克思夫人的手工活;除此之外,還可以在那裡看到有缺口的茶杯、用髒了的勺刀叉、大蜡臺、小酒盅、墨水瓶、荷蘭菸鬥、菸灰‐‐這一切都亂七八糟地堆在桌子上。
來訪的人一走進馬克思房裡,立刻就會墮入煙炭和菸草的瀰漫煙霧之中,開頭他必得像在山洞裡那樣摸索著移步,直到眼睛漸漸習慣於黑暗,能夠在這滾滾煙霧之中辨別出一些東西為止。所有的東西都很髒,都蓋滿灰塵,要想往哪兒坐下去是危險的:一張椅子,一共才三條腿,另外一張碰巧還完整無損,可是孩子們在上面玩著做飯菜,遞給客人坐的正好是這張椅子,那上面孩子們做的飯菜還沒有擦乾淨,誰要是坐下去,肯定會把褲子弄髒了。但馬克思和他的妻子對這一切絲毫不感到難為情,他們會很殷勤地接待您,給您遞上菸鬥、菸草,隨便從手底下抓一杯清涼飲料端給您。交談很有意思、很愉快,這就補償了簡陋的陳設和不舒適的條件,您會習慣於跟這些人交往,開始感到這個圈子很有趣,很別致,這就是共產黨人領袖馬克思的家庭生活的真實寫照。
不知道那普魯士政府的大臣‐‐燕妮的哥哥看到這份密探報告後是何感慨?是哭?是笑?……
也許&ldo;大臣老爺&rdo;對自己的妹妹的處境在笑在哭或非笑非哭的時候,燕妮的一家卻已開始出現了轉機。
1856年5月至7月,燕妮帶孩子回特利爾守候在母親的病床旁,母親給了她一筆小小的財產,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