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諫忙道:“他們是文臣,關鍵時候還要靠方世子,才能一舉平定叛亂,為皇上安心。”
靖康帝戲謔道:“你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那兩人相視而笑,輕鬆了不少。
他們也是老親戚了:方無適的三叔方制娶的就是王諫的親姑姑王瑛,如今王諫的次子方亢又娶了方家姑娘。
說話間,密信破譯結束,靖康帝收了笑,認真觀看,方無適和王諫也屏息凝神,靜靜等待。
少時,方無適就見皇帝放在桌案上的龍爪攥成拳頭,關節捏得發白,還不住顫抖,不由心一驚,目光悄悄上移,落在皇帝臉上,已經是龍顏震怒。
他擔憂,慌忙叫道:“皇上!”
王諫也叫道:“皇上息怒!”
靖康帝又氣又怒,手抖腳顫,身上一陣陣虛軟,哪裡聽得見他二人叫,一面飛掃密信內容,看完一遍,又重頭細看,一面心裡翻江倒海般分析種種利害。
身為天子,處於這世間的權利最頂端,誰敢給他氣受?就算他為某事氣著了,雷霆震怒之下,懲罰當事人發洩出來也就完了,絕不會氣成這樣。
可是現在他卻控制不住自己。
因為他知道了謀反的是誰。
王亨在信中回稟了梁心銘剿滅青華寺反賊的經過,以及孟清泉與反賊勾結,以假信誘使他上當,卻被他和梁心銘將計就計,將截留軍火的反賊一鍋端了。
王亨又對李京指控梁心銘搶佔燒製水泥功勞一事做出解釋:指出蔡永為反賊安插在徽州的內奸,因捏住了李京偷情的把柄,逼李京竊取水泥秘密,誣告梁心銘;又說梁心銘早有預防,李京燒製的水泥質量有問題,請皇上及時阻止李京繼續燒製水泥,更不能用這水泥。
最後,王亨說他目前至少有六七分把握,確定這次謀反背後主使人是白虎王族。他還需進一步蒐集證據,為免貽誤軍機,特將此事緊急上奏,請皇上早作預防。
靖康帝猛拍桌,怒罵:“賤人!”
這是罵孟清泉,真是賤人!
雖然王亨和梁心銘並未吃虧,又一次取得了勝利,甚至窺見了背後主謀者,但靖康帝卻並不感到高興,有的只是氣憤和憤怒:白虎王為什麼要謀反?
靖康帝明白了,怪不得他們要誣陷朱雀王世子。試想:若是他之前將朱雀王的兵權給解除了,又因為六皇兄的死而對玄武王世子張伯遠持有戒心,只剩下一個白虎王可以信任,那白虎王奪位豈不輕而易舉?
想到這,靖康帝冷汗涔涔。
好在他沒有糊塗,聽了王亨的話,將三位世子全部扣留在京,讓他們相互掣肘。又將趙寅幽禁在王府,對張伯遠也暫時靜觀其變,對林世子也沒有掉以輕心……調忠義侯方無適父子進京護駕,才沒有落入反賊算計。
哼,不肯保他坐皇位,換了白虎王就能坐穩這江山嗎?
真是笑話!
白虎王不保他,有人保他!
王愛卿保他,忠義侯保他!
還有梁心銘,區區一個才入仕途的狀元,就能破了反賊的陰謀,奪回藏寶,滅了三百反賊精銳,又端了反賊在江南的窩點,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天命所歸,白虎王沒那個天命!
靖康帝憤怒地喊“擬旨!”
瀋海慌道:“是,皇上!”
他從未見皇帝這樣發怒過,慌的聲音都發顫了。
王諫也上前,要幫忙研墨。
瀋海取了空白聖旨來,王諫也研了墨,靖康帝一捋龍袍長袖,抓起一管狼毫,親自書寫聖旨。聖旨內容:擢升梁心銘為京都知府,接旨後即刻進京。
他要重用梁心銘!
天子坐鎮京城,天子腳下的治理尤為重要,所以京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