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將流年交給趙子儀。
趙子儀抱著流年就進了西廂。
梁心銘忙叫瓔珞“去請神醫。”
瓔珞正照顧朝雲,聞言忙道:“是,大人。”一面抱起朝雲就往後面跑,這時候人多,她是不會把朝雲留這的。
趙子儀將流年抱進自己房中,放在床上,一面安慰他說神醫就來了,一面幫他檢查傷在哪裡,只見流年身後染了一大片血跡,他就要去解她的腰帶,流年死死捂住不讓。
流年哭道:“肚子疼,肚子疼!”
趙子儀詫異,難道傷在腹部?
可是為何前面沒流血呢?
就聽梁心銘問卿陌,流年受傷經過,被何人所傷等等。
卿陌說,是在修路的工地上,被幾個來歷不明的僱工所傷。因那幫人不知為何起了衝突,他和流年上去詢問呵止。他覺得他們行跡很可疑,不像是普通百姓,就仔細盤查。結果那幾個人答不上來,慌亂中逃跑。他和流年便帶人追趕,交手間,流年腹部受到重擊,受傷了。
趙子儀恍然,定是傷及內腑了。
他不禁憂心起來,內傷可難治了。
梁心銘嚴肅問:“怎會有來歷不明的僱工?”
這修路所招的所有勞工,都是以各村鎮為單位,由村長、里正登記造冊、簽押作保,組織起來的。一是為了方便各路段工程的工頭管理和結算勞工費;再就是怕來歷不明的人物混進來,萬一生事,能及時查出他的老底。
若真有乞丐或遊民來做工,也不是不收,但要集中在一處,由專人嚴格監管,活動就沒那麼自由了。
她防範這樣嚴密,竟還是冒出這些人,所為何來?
卿陌道:“這個還需問那個村的村長。剛才情況緊急,那些人又逃跑了,沒來及問。”
很快,東方傾墨從後院趕來,他小弟子揹著藥箱跟在後面,見面也不及招呼,就被梁心銘讓進西廂房診治。
這裡,梁心銘急命人去工地傳那工頭來。
安排已畢,她匆匆進房,看流年怎樣。
床前,東方傾墨剛號脈完畢,死死盯著床上的少年,那神情,有些咬牙切齒,又有些鬱悶,彷彿有不可言說的難處和糾結,讓他難以啟齒、難以抉擇。
趙子儀不安地問:“前輩,傷勢如何?”
東方傾墨的神情讓他害怕極了,以為流年不好了。流年雖是他在路上撿的,後來做了他的小廝,然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他又教他武功,已經把流年當弟子一樣了。眼下流年這樣,他怎不慌張?若有個萬一,豈不難過死了。
流年本就害怕,見這樣更害怕了,哭道:“師傅!”
趙子儀用大手緊緊握住他手,安慰道:“別怕,別怕,師傅在這。神醫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會的……”
梁心銘剛進來,聽見他師徒這番對話,也以為流年不好了,忙問東方傾墨:“前輩,可是傷了腑臟?”
東方傾墨道:“是傷了……”
流年聽了這幾個字,幾乎暈過去。
卿陌站在床頭,神情也很痛苦,還有後悔。他的身高和趙子儀一般,站在那鐵塔似得,頭都挨著床上方的橫眉了。牛高馬大的少年後悔地想,怎麼就沒留意保護流年呢?這小子平常就文弱的很,打架時,一向叫的比打的響亮。那些人看上去凶神惡煞,流年怎會是他們對手。要是他留意些,流年也不會受傷了,現在福禍難料。
梁心銘再問:“現在怎辦?可要手術?”
大靖的外科手術已經很先進了,並且有了效果很好的麻沸散,剖腹產也不是什麼邪術,已經被許多人接受。流年若是內臟出血,恐怕只能手術。雖然沒把握,好歹要試一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個活蹦亂跳的少年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