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每天早上,他都要陪梁心銘習武,或是舞劍,或是打拳,不指望她成為高手,全當鍛鍊身子骨。正要收手,梁心銘又走了。而他走神的工夫,趙寅攻勢轉凌厲,他好勝心起,急忙凝神應付。
梁心銘往回走,一路賞玩,寒風微動間,隱隱一股清香送到鼻端,她深吸一口氣,只覺沁人心脾。
回到青楓館,走在遊廊上,迎面碰見一丫鬟,看見她,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屈膝施禮道:“大人回來了?”
梁心銘含笑問:“這附近有梅花嗎?”
丫鬟回道:“有的。不多,山上總共也就十幾棵。”
梁心銘道:“怪道聞見一股幽香。”一面回到房中,丫鬟也跟進來伺候。她便請她將窗戶支起來,然後在琴案後坐下,彈起琴來,清淡的琴音飄出青楓館,在雪林間盤繞。
丫鬟悄悄退出,飛奔出館,去林中最近的一株梅花樹下,折了一支殷紅的梅花回來。插在天青色的美人花瓶中,雙手捧了,輕手輕腳地送進客房,放在窗前桌上,再輕手輕腳地退出。這過程中,她不止一次偷瞥梁心銘。
梁心銘此時的心境很空靈,身處繁華京城、郡王府邸的園林中,卻彷彿置身深山曠野,俗務公務和仇恨算計都被大雪掩埋了,只剩下一色琉璃世界。
境由心生,琴音洩露了她的心境。
她從未將《陽春白雪》詮釋得如此完美!
楓林中,趙寅和趙子儀聽到琴聲,停止了對招。這次,是趙寅主動先停手的,急匆匆轉身就走。
半個時辰後,梁心銘結束操琴。走出屋子,發現趙子儀和趙寅都揹著手,筆直地站在庭院內,畫面很美。她便知道這二人剛才肯定在聽她彈琴,不想打攪她,才沒進去。
聽見動靜,那二人同時轉身。
趙子儀走過來,叫“大人”。
梁心銘點點頭,招呼道:“大哥早上好。世子,早上好。”
趙寅則看著她不出聲。
梁心銘挑眉,等他發話。
半晌,他才道:“用早膳了。”說完抬腿向上房走去。
梁心銘嘴角一彎,跟上。
陸君如帶著丫鬟媳婦們,親自將早飯送到青楓館,足有幾十樣品類,梁心銘自然開心,放開了吃喝。
趙寅則一直很沉默。
飯後,他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裳,帶著梁心銘下山,半路上忽然站定,認真問梁心銘:“青雲今天會出手嗎?”
梁心銘仰面,和他對視。
良久,她微笑保證道:“請世子放心,借下官十個膽子,也不敢在朱雀王府、在太妃的壽宴上生事。”
可是,趙寅無法放心。
他怕梁心銘出其不意。
他想了一晚上,也分析不出梁心銘會做出什麼舉動,即使梁心銘做了保證,他依然不放心。他心情很矛盾,像嫌犯親屬,害怕最終審問結果,又盼望早些水落石出。
這真是從未有過的情況:他如此不放心梁心銘,怕她做出什麼事,卻不願限制她,更別說傷害她。
梁心銘見他站在雪地裡不言不動,什麼意思?
她笑吟吟道:“世子,下官會一直跟著世子,不離世子左右,直到壽宴結束。你就放心吧!”
趙寅忽然道:“走吧。”
轉身大步走了。
梁心銘走在他身後,打量他背影,感覺他去的果斷,腳步堅決,心想:“這是做出決定了?”
這次壽宴,朱雀王府並未打算辦得很隆重,但京城該來的豪門權貴都來了。厚厚的積雪不是阻礙,是陪襯。大家一方面是來賀壽,另一方面想探聽訊息:據說今天趙世子和孟清泉會定親,就算不定親,王府也會將此事過明路。
趙寅在東路偏殿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