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爺嚇唬梅姐,說她是同案犯,如果現在回去就是一個死,公安在抓,黑道也在找,現在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了,梅姐沒辦法,只好和虎爺混在一起,靠當樓鳳來養活兩人,虎爺每天開著老別克去網咖上QQ聯絡嫖客,梅姐負責接客,碰到合適的機會就搞個仙人跳啥的,憑虎爺一副兇惡的相貌,倒也屢試不爽。
成也梅姐,敗也梅姐,誰讓她還有個上學的女兒在江北市呢,當時走的太急,甚至來不及去學校看一眼女兒,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不知道女兒到底怎麼樣了,為此梅姐多次提出要偷偷回江北市一趟,探探風聲,看看女兒。
一提這個事兒虎爺就暴怒,劈頭蓋臉的暴打梅姐一頓,打得她再也不敢提,但是母親思念孩子的心卻是毆打阻隔不住的,這天傍晚,虎爺在外面賭輸了錢,又喝多了啤酒,回到出租屋又將梅姐一頓暴打,用皮帶抽打梅姐的時候,鋼製的皮帶頭劃傷了她的臉,梅姐披頭散髮蹲在角落裡哭泣。
虎爺咕噥一聲:“靠,見血了。”便丟了皮帶,上床挺屍去了,梅姐走到廁所洗臉,發現自己臉上好大一個豁口,破了相就沒法接客了,不接客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要被虎爺暴打,她越想越害怕,對女兒的思念之情又冒了出來,於是她做出一個決定,跑!
胡亂找了個創可貼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連衣服都沒拿,提著手包就出門了,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虎爺正挺著油光光的大肚皮在床上打呼嚕,梅姐暗暗罵了一聲,走了。
出門打的直奔長途汽車站,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最後一班開往江北市的長途汽車,經過四個半小時的跋涉終於到站,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梅姐打了輛計程車往自家按摩房方向去,到了半路才猛然醒悟,按摩房的房租早就到期了,女兒哪有錢繼續付費,肯定被房東趕出去了,果不其然,計程車經過按摩房的門口的時候,裡面一片漆黑,門上掛著大鎖,還有一張“此房出租”的廣告貼在門上。
梅姐心裡一緊,女兒哪裡去了,小丫才十三歲啊,還是個孩子,跟著自己耳濡目染學了不少壞東西,萬一沒有家長在身邊管著,很有可能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帶壞,如果再落到像張大虎、聶文夫這樣的人形畜牲手裡,女兒就完了。
想到這裡,梅姐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計程車司機瞧了瞧後視鏡裡的她,問道:“大姐,地方到了,你怎麼還不下車?”
梅姐擦擦眼淚說:“繼續開,讓你停再停。”
梅姐也是**湖了,找了個安全的旅館住了下來,她躺在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徹夜難眠,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自己原本也是個乖乖女,學習上進,思想單純,都是因為窮,所以才走上風塵路,自己這輩子就算交代了,但女兒不能受二茬罪啊,想著想著,疲憊不堪的梅姐終於沉沉睡去。
清晨時分,梅姐從噩夢中醒來,滿頭都是虛汗,她夢到女兒被一幫彪形大漢撕成了碎片,血紅色的身影在火焰中搖曳,不斷用淒厲的聲音喊著媽媽媽媽。
“夢是反的,夢是反的。”梅姐咕噥著爬起來,倒了一杯涼水灌下去,冰冷的水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靈機一動,對,到學校去找女兒,那裡一定有下落。
梅姐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匆忙趕往女兒就讀的晨光機械廠子弟中學,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令她驚愕的是,往日管理鬆懈,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子弟中學現在管的比一中都嚴格,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校,即便是家長也要登記才能進入,梅姐心虛,不敢進學校,就在校門不遠處徘徊著。
等了一個半小時,放學鈴響了,子弟中學的大門開啟,學生們成群結隊的走了出來,往日這種時候,校門口總會有一幫小痞子蹲在路邊叼著菸捲望著女生吹口哨,如今校門兩側卻是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