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無數紅旗人圍在辦公樓四周,默默的看著玄武集團請來的工程隊拆除他們心中的聖殿。
先拆辦公樓,是穆連恆的主意,認真研究了紅旗鋼鐵廠歷史的他知道,這座樓在職工心中的位置,和人民大會堂在全國人民心中的地位差不多,只有先拿這座有圖騰意義的建築,後面的拆遷工作才能積極有序的展開。
為了增強效果,穆連恆沒有動用挖掘機等機械化裝置,而是高價請了定點爆破工程隊,在辦公樓的主要承重位置安裝了高爆炸藥,辦公樓內已經清空,空洞的窗戶如同失去眼球的眼眶,風嗚嗚的颳著,每個紅旗人心中都在嗚咽。
“四三二一,起爆!”穆連恆一聲令下,辦公樓轟然倒塌,所有人都感到大地震顫了一下,空氣中充滿了嗆人的粉塵。
煙霧散盡,辦公樓已經成為一片廢墟,唯有一堵飽經滄桑的花崗岩外牆依舊屹立不倒。
拆遷隊的人收攤子撤離了現場,並不打算用剷車將廢墟清理掉,這也是穆連恆的一個手段,事實永遠比語言更有力,辦公樓的廢墟代表了玄武集團的決心和力度。
工人們三三兩兩的回去了,李燕回到王大姐家裡,兩人下了一鍋麵條,裡面放了些菜葉子,孩子正上初中需要營養,又單獨加了跟超市打折的雙匯火腿腸,一家人吃了飯,兩個女人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閒聊著。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我們家那口子這一進去不知道要判幾年,就憑我一個人每個月五六百塊錢,怎麼養活孩子啊。”王大姐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李燕也鼻子酸酸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紅旗廠倒了,女兒沒了,這日子真的沒啥奔頭了。
當晚,李燕和王大姐一張床,睡到半夜,李燕悄悄說了聲:“王大姐,王大姐。”
王大姐沒動,睡的很沉。
李燕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穿上衣服,走到客廳,拿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把自己的鑰匙、手機和錢包壓在上面,走進廚房找了一個瓶子,輕輕開啟門出去了。
臥室的門開了,王大姐走了出來,上了個洗手間,疑惑的四下看了看:“李燕,李燕?”
沒人答應,王大姐忽然看到了茶几上的紙,拿起來一看,上面寫了簡短几個字:我陪女兒去了,李燕。
“不好了!快救人啊!”王大姐慌忙披了件衣服,穿著睡褲就奔了出去。
找到李燕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她蜷縮在自家樓後的小樹林裡,已經人事不省,旁邊丟著一個空瓶子,上面寫著殺蟲劑三個字,鄰居們打著手電,找來一輛三輪車把李燕送往附近的醫院進行搶救,經過洗胃,李燕終於活了過來,王大姐哭著問她:“燕子,為啥想不開啊?”
李燕臉色蒼白,喃喃道:“為啥要救我,我要陪女兒。”
……
江北市南郊,錦繡江南別墅區,為了方便開展工作,陳汝寧在這裡買下一座帶網球場和游泳池的獨棟別墅,寒冬的季節,別墅自備的大型AO史密斯鍋爐系統將暖氣送到每個角落,別墅裡溫暖如春,地下室裡的游泳池更是保持著恆溫。
相對於高爾夫球,陳汝寧更喜歡游泳,不管身處何地,他總要每天保持一個半小時的運動量。
游泳池中,陳汝寧矯健的身姿披荊斬浪,池邊的穆連恆不禁拍掌道:“陳總的英姿我們晚輩望塵莫及啊。”
陳汝寧又遊了一個來回,這才出水上岸,摘掉泳帽和眼鏡,穆連恆將搭在胳膊上的浴巾遞了過去,陳汝寧擦拭著身體,腹部八塊肌肉線條明顯,一點也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紅旗廠的拆遷進度要加快了,但是也要注意工人的情緒,適當的給一些甜頭,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陳汝寧說著,坐到了躺椅上,拿起一隻雪茄,穆連恆擦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