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相親那天已過去整整一禮拜,每一天夏良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在沒見到楚瑜以前,他從不相信這個有所謂的一見鍾情,事實上,他錯了。從見到楚瑜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她身上折射出的光芒折服。美麗、大方、聰明、幹練、細心等等優秀女人所具備的長處她都有,還多了些令人難以靠近的高傲,她甚至都沒正眼看過他,眼神裡透著某種不屑。他不用刻意尋找,就知道自己和楚瑜之間的差距。帶刺的玫瑰不是人人都可以採摘,還得和玫瑰匹配,僅有勇氣是不夠的。遺憾的是,他感覺自己無論哪方面都不具備。
他去相親的訊息在車間傳開後,同事們祝賀並鼓勵他的同時,又說了很多關於楚瑜及其家庭的傳聞。知道來龍去脈後,他既感覺欣喜,又覺得氣餒。在別人的感情童話中橫插一足畢竟不光彩,也違揹他做人的原則。可事實本身卻不以意志為轉移,他越想抹去相親的經歷,楚瑜的音容笑貌卻魔咒般糾纏於腦海,清晰,美好,帶著欲罷不能的誘惑。
這天中午,夏良去食堂,正好看見旁邊的液化氣站門口站著宋臘梅。有片刻猶豫,他沒選擇逃避,迎面走上去搭訕:“宋師傅,怎麼還沒回家?”
宋臘梅頓時滿臉堆笑,“在等老頭子下班,家裡液化氣用完了。”
“我幫您。”夏良將幾十斤重的液化氣罐朝肩膀一放,邁步就走,邊走邊說,“楚師傅年紀大了,您家裡以後有什麼體力活要做,儘管跟我說,打電話就行了,千萬別客氣。”
“好是好,可怎麼好意思?”
“應該的,我年輕,這麼點小事累不壞。”
所謂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雖然夏良連“準女婿”都夠不上,可他勤勞、上進的秉性深得宋臘梅喜歡,加上一路走來熟人同事的恭維,一時笑得合不攏嘴。快接近家門了,她才滿懷期待的問:“小夏,最近很忙?”
“還好。”
“那個……劉主任都跟你說了吧?”
“說了……”夏良停下腳步,不好意思的說,“真是很感謝您看得起。”
“什麼看得起看不起的,不說這些,我是直性子,你就說句實話,對我家楚瑜怎麼看?”
“嘿嘿。”夏良滿臉憨厚,支吾半晌也沒說出半句話。
“是,楚瑜在家裡是老麼,確實慣著她了……”
“不不不,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夏良見宋臘梅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釋,“您也知道,我家是農村的,條件不好……”
“哎,現在的人啊,一聽說兒女找物件首先是問對方做什麼的,收入多少,家庭條件怎樣,有不有房有不有車,卻不問這個人的品質怎麼樣。坦白跟你說,我不是這種人,我家老頭子也不是,我還是老傳統。只要你踏實肯幹,上進肯學,什麼條件不能創造?說我家楚瑜也不是那種特別愛慕虛榮的人,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清楚。”宋臘梅說到這兒,忽然笑了,“不瞞你,她自己談了個朋友,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堅決不同意。不為別的,一是那孩子性格不好,二是不求上進。”
聽聞這番話,夏良就像吃了定心丸,笑容爽朗許多。
宋臘梅本來還擔心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見夏良果然對楚瑜傾心,便越發堅定了自己決心,連腳步也變輕快了。她提前跑到三樓,將反鎖的房門開啟,熱情的招呼夏良進屋休息,又是倒茶又是遞毛巾,熱情有加。宋臘梅對夏良和雷城的態度可謂天壤之別。這一切落在楚瑜耳朵裡,不覺氣憤難當,呆坐房間,對門外客廳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可宋臘梅並不打算放過她,不停叫她出去。對於夏良和雷城二人,楚瑜不願放在一起比較,因為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就是個土得掉渣的坯子,她實在不明白,更無法理解母親眼光的低劣。可夏良居然不知自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