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失望的是未央央的嘴角只是微揚起一種微笑。
李烈看到了她唇邊的兩隻小渦,這讓他忽然有一種想要親親她的衝動,沒有別的只是想親親,像一個父親對女兒,像一個哥哥對妹妹。未央央是個美麗的女孩子,但她的美卻需要坐下來靜靜地欣賞,然後,就會玄惑於她強大的能量小宇宙。
她很特別!沒有人對一朵花兒在自己眼前綻放而無動於衷,李烈想這種邂逅算不算是緣份?
未央央說:你在想什麼?
你以為呢?李烈反問。
利!未央央說,十秒鐘之內你不可能脫離這個基本的概念。
李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太善於總結了,一個字把一切都總結了,他就是想這個字,萬物歸綜還是這個字,盤桓了半天還是利字當頭,歸根結底還是利。
我叫未央央,別懷疑,是真名字!你在哪個系?叫什麼?未央央好像忽然回到現實中來了,眼中的詭異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真誠。
你看我像在校生嗎?李烈哈哈笑著。
像!未央央撫了撫自己的頭頂:像被導師折磨著總是畢不了業的那些博士們。
這個動作讓李烈猛地坐直了身體:你在嘲笑我貴人不頂重發?
太牽強了!嘲笑哪來的貴人!未央央坐在那裡淺淺地笑著。
李烈頓時氣餒,他想他充滿智慧的大腦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如她轉得快:李烈! 32歲,斯坦福電子工程學博士,物理經濟學碩士。
未央央很顯然明白了李烈的意思,她似乎是意興闌珊地自言自語說:哦,原來是隻龜!
李烈笑得有點緊,其實是有幾分失望,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孩子竟然對他的學位帽無動於衷,淡得好像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脫了帥服謝了頂的普通一兵,他對她更感興趣了:那這麼說你就是叭兒了?
未央央就是未央央,她眼光微閃就明白了李烈的意思,所以,她瞥了瞥他,竟然點點頭:謝謝,這京巴的命可比海龜短多了。只要你潛伏不動,能活一萬年。
李烈終於忍俊不禁說:你還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兒的!
你去T大幹什麼?想當教授嗎?
是的,我想培養一批電子工程學的人才。
未央央的眉頭皺了起來:只是,你的目的並不只是培養吧!
為我所用!李烈說,我要培養一批人為我所用。
您的意思是說,在中國沒有世界一流的晶片設計人才?
沒錯!李烈點點頭,至少還有距離,有了這批人才才能有中國自主智慧財產權的晶片,那樣,中關村才能真正地成為中國矽谷。
未央央在陽光燦爛的午後燦爛得笑著:我可不可以把你的想法理解成狹隘的民族主義。
可以!因為科學是沒有國界的。
但是,科學家是有國界的,對嗎?未央央的笑稱不上嘲笑,但是,她的語氣卻輕得就是那種事不關己的淡。
最大VC 6(2)
李烈無意於觀察她對自己的態度是佩服還是輕蔑,因為這不重要,就算是他剛剛還想給他們之間的再次不期而遇命名為風中奇緣,但是,當他一旦將思緒轉移到自己那已經無路可退的理想上時,一切都變得微乎其微。他想起了剛剛他們兩個人說出的這一句話的出處。
從小我就立志成為他那樣的人。李烈說,誠懇得如同傾訴,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傾訴了,有多久不曾向人敞開自己的心扉傾訴與信念與理想相關的事與人了?他記不清了,但現在他想這樣,面前這個女孩子的眼光終於由遊移到固定了,他在她清澈的眼眸中再次發現變了形的自己。
是他的成就?還是他的選擇?
科學家永遠沒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