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張組經營地下多年,以織田信長所在的溫泉為中心,地下通道早已經挖得四通八達,類似於一個龐大的蜘蛛網。
當然,其他地方沒有織田信長那麼大的空間。
白石被引到一處通道的單間,不大,四面都是冷青色,角落鋪著一張草蓆,有疊好的被子和枕頭,以及一張案几,蒲團。
“想要上廁所的話,從這裡向前,遇到路口左拐就是,晚餐等會有人送過來。”
歸蝶給他簡單介紹一下這裡的環境。
白石對這些要求不是很高,以前荒郊野嶺都睡過,他只關心一件事情,“我要是想從這裡離開的話,從哪裡能到地面?”
歸蝶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道:“你為什麼要離開?”
“像我這種風一般的男人,怎麼可能整天待在不見天日的地下。”
白石隨口編一個瞎話,主要是待在地下,沒機會遇到虛。
不殺虛的話就沒有經驗,沒有經驗就無法升級,不升級怎麼能變強?
要知道,實力才是立足於世的根本。
什麼時候等他強大到連山本元柳齋都不放在眼裡,中央四十六室的通緝自然會撤銷。
歸蝶面色晦暗,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嘆道:“你先休息,我去問問信長大人,看他要不要告訴你。”
“不用問了,他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白石信誓旦旦地回答,他和織田信長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大致能摸清對方是什麼性格。
“我總要問問。”
歸蝶給出這個回答,轉身沿著通道離開,返回織田信長所在的地方。
咕嚕嚕,織田信長還在仰起頭喝著溫泉,有些食物殘渣從嘴角滿溢位來,彷彿是在洗胃一般。
可那股炎熱絲毫沒有減弱。
歸蝶看得很心疼,手悄悄攥起,柔聲道:“信長大人。”
“唔。”
織田信長低下頭,大口吐出混濁的溫泉水,聲音沙啞道:“他安置妥當沒有?”
歸蝶恭聲回道:“他對環境沒說什麼,就是詢問如何能離開這裡,他並不想在行動前一直待在這個地下。”
“那就告訴他出口。”
織田信長不擔心白石會洩密,真有什麼歹意的話,從初見面開始,就已經動手了。
常年被炎氣折磨,他變得非常快,快到剛拔刀就結束了,所以他的刀一直都沒有收入鞘中,鑲嵌在旁邊的崖壁,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握住。
歸蝶沒有勸說,她從不會質疑信長大人的決定,接著道:“信長大人,您似乎沒問我為什麼帶他到這裡來。”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
織田信長一句話,包含了很沉重的信任。
歸蝶面上浮現出感動之色,開始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
對不起,齋藤屋有暴露的風險,我無法繼續在臺面上充當您的耳目。”
說到這裡,歸蝶滿臉自責之色,覺得自己連唯一的作用都消失。
“你不需要道歉,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事情足夠多,何況,雪蓮花即將到手,我也不需要繼續隱藏下去。”
織田信長並沒有責怪她,看得非常開,“真要說抱歉的話,也是我要說,這些年讓你陪著那些死神,真是委屈你了。”
“不,能為信長大人效力是我的榮幸,談不上委屈,若不是您,我還在貴族的手裡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歸蝶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男人揮刀斬下那個夢魘般的頭顱,用輕佻語氣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賤婢,便器。”無神的眼眸,死寂的表情,純白而骯髒的液體在軀體緩緩流下。
“嘖,真是讓人不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