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菲薄,藺芙雅坦誠地應道,她把白理央幾撮調皮的髮絲撥到耳朵後面夾好。她們裹住彼此柔軟的舌頭,吸附那甜美香馥,難分難捨。激烈,不惶恐,又舒服,是舒服。
也許我早想要這麼做了。藺芙雅默想。
長吻結束後,白理央很快起身告辭。她必然是不討厭藺芙雅的,只不過,她考慮問題不成系統,她投入時蠻像回事,一旦抽身又不很開竅。她心血來潮地自言自語道,“我下午想睡個懶覺。就這麼決定了。”她又說,“我的公寓在前面那個小區。很近的。再見,藺小姐。”她留下了一枚淺笑,繼而頭也不回地離開。自然而然理所應當。白理央似乎是在違背別人意願時感知自己的。
藺芙雅摸上紅腫的嘴唇。呆坐十來分鐘後,不經意瞅到了一個棕色的皮革錢包躺在她的大腿邊。藺芙雅拿起錢包,輕掰轉了下上面的玫金色釦子,打了開來,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張身份證,是白理央的,照片上的她依然是長髮,她神色冷峻,也顯出近乎任性的英姿。好一陣壞一陣,是她的寫照。藺芙雅從中得知了她的年齡——26歲,很年輕。藺芙雅大了她整整5歲。
不容藺芙雅多想,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喂?”
“主任,下午三點半的腦積液引流手術所用的管子是我們第一次使用德國專利產品,你得到場觀摩噢,我們要拍宣傳冊。”
“好。我大概十分鐘內能到。”
是高幹病房裡那個病人的手術。
腕關節搭在方向盤的頂端,藺芙雅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了一分鐘,暫時忘掉那奇妙的女人白理央吧……她還有很多事需要做。
嚴守中立
下午五點鐘,白理央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女人驚惶失措地在向她求救。在夜與晝的疆界,那個女人的臉是朦朧的,她在逃跑,有關孤獨,有關驚險……
“救我!理央!”
救我!!
白理央醒來時頭痛難當。她睡眼惺忪地起了床,在床腳下她找到了一包癟癟的煙。
打火機上的火苗在灌進來的風中痙攣走樣。脆薄的冬涼襲人。白理央吸了一口煙,自得地吐出菸圈,領口大豁的白襯衫展示了她傲人的身材。而且,她沒有戴胸/罩,顯得隨便極了。
她懶得再動,索性躺倒在地上。
門鈴有規律地響了三聲。
“沒鎖。進來。”白理央的聲音清亮。
來者是施養情,她煞有介事地提著大包小包。
“老師,不用給我買禮物了。”
“這不是禮物。是生活用品。”施養情不冷不熱地說道。
“噢。”白理央彎唇一笑。
“臉還疼麼?”施養情蹲在白理央的旁邊,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臉頰。
白理央半閉起一隻眼睛,說道,“無礙。”
“你和藺芙雅的事……”
“那是她騙你的。”白理央沒有隱瞞實情,她好玩地笑了一下。
“噢。”施養情也不追究了,“有練習我教給你的知識麼?”
“有。”白理央起了身。
“模擬場景先。你拿個正向刮匙來。”
“好。”
“這是反向刮匙。”施養情面挾寒霜。
白理央嬉笑,在原地很乾脆地舉一面小鏡子,若無其事地說,“正向刮匙來了……”
施養情隨手抓起一本雜誌,不客氣地贈了白理央一記暴慄。
大抹醉眠的暮色從遠方的林野漾到了玻璃窗子上。
白理央乾淨的臉有垂掛的光花,她肆意地綻放明媚的笑,哪怕施養情百般刁難。
藺芙雅悄悄地把開到一半的門關上。她弄不清楚裡面的狀況,但不好介入。她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