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得可怕點,等她成了女皇帝,她必定會像男人一樣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到時候整個後宮都住著她新看上的男寵。也許她一高興,韓曄、司徒赫甚至黎戍之流都能入得後宮,每天願意翻誰的牌子就翻誰的牌子,願意翻幾個人的牌子就翻幾個人的牌子,龍床那麼大,還怕睡不下?
到時候,她可就完全得償所願了,舊情人、青梅竹馬、斷袖之癖各種口味應有盡有,她還會稀罕一個病怏怏口不能言的啞巴?她肯定會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剁碎了碾成灰徹底丟到九霄雲外去!
胡思亂想之下,墨問的心碎成了渣。枉他機關算盡,偏就漏了這一茬,真到那六宮一統美男在懷之時,他作為大秦皇帝還能眼巴巴地湊上來說,女皇陛下,請讓朕也入住你的後宮吧,朕肯定是你所有嬪妃當中最最美貌的!
這……這簡直荒唐!荒唐透頂!
他一個人的妻忽然變成了天下人的妻,讓他如何還能靜得下心來!
孤枕難眠,懷裡空蕩蕩的,枕邊那個深海血玉的哨子安靜地陪他躺著,無論是枕頭還是被子、床榻聞不到一點他的妻留下來的味道,墨問一直翻來覆去地嘆氣,快天明時,黑鷹跪在床邊問道:“主子,您是否龍體欠安?”
“沒有,你們退下吧。”墨問不耐煩地揮手。
桂九笑嘻嘻道:“黑鷹,走吧,主子那是思念婧公主過度,體熱難耐。”
墨問翻了個身,隔著垂下的紗幔狠狠瞪他。
黑鷹全然無知,斟酌著問道:“主子,不如為您找位乾淨的姑娘來解解熱?主子難得有此興致,而且,婧公主不在。”
桂九也附和:“好主意!”
墨問確實有此需要,思念他的妻思念得情潮氾濫,但是這兩個奴才怎麼能善解人意成這樣!以為他飢不擇食到隨便哪個姑娘都可以麼?!
墨問冷哼道:“既然如此,找個跟這副畫像裡的女子一模一樣的來!”他隨手將枕下的一幅畫摔了出去。
桂九和黑鷹驚訝極了,忙將畫像拾起來,對著燭光一瞧,發現畫中人就是婧公主,一顰一笑頗為傳神,畫像的落款處提的卻是墨家四公子的字:“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桂九和黑鷹對視了一會兒,雙雙退下了。
墨問以為耳根終於清靜,卻不想一炷香的時間後,黑鷹真的扛著一個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鄭重其事道:“主子,人帶來了,請您慢慢享用。”
墨問驚詫地看去,果真就見他的妻躺在他枕邊,安然地閉著眼睛,那鼻子那眼睛那小嘴,每一處都像極了,他倒嚇了一大跳,手情不自禁地摸向她的臉,突然反應過來,轉而摸向那女人的耳際——
用力一撕,扯下一層人皮面具來,以假亂真的易容手法,幾乎要將他都矇騙過去了。
這兩個該死的奴才!
墨問將人皮面具也丟出去,掃了一眼那個女人的臉,再好看他也沒了胃口,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哄騙朕!”
桂九忙推了推黑鷹,抬著那個女人迅疾地竄出了窗戶,笑嘻嘻道:“長夜漫漫,那主子您就自個兒熬著吧,屬下告退!”
“你們……”墨問氣得從床上爬了起來,卻已經不見了人影。他口乾舌燥地重又躺下,想他素來薄情寡慾的性子,遇到他的妻之後卻每每情難自禁,他的妻若是再不回來,他怕是要熬不住了。
想起剛才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墨問心裡又有了個疙瘩,若是他戴著面具與他的妻歡好,豈不就等於他與戴著面具的陌生女人纏綿麼?兩個人都籠罩在一層不清不楚的面具下,他都忍受不了這種欺瞞,他的妻能忍受麼?有了方才那一出,他怕是日後見到他的妻都會不由自主地摸一摸她的臉,看看她到底是真是假了……
八月初一,按慣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