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先生被薛守拙的話震驚得五官亂飛。
“抱歉,尹先生,你尋找我做盟友是不合適的,我在這個世界先天性地存在不足。我是個女人,我不能科舉,因為科舉裸體搜身。我也不能獨自在社會上行走。我曾經想過,殺死我女性的身份,讓自己女扮男裝一直以男人身份活著。這樣我的家人太難過,而且風險太大。”
薛守拙不緊不慢地說著。
她並不怕尹先生告密,因為他自己就有無限的秘密。
薛守拙大概也知道了尹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行為全是目標導向的,多餘的事情他不會做。
告發自己沒有意義。
尹先生沉默了。
他的眼神悲哀且寧靜。
“你確實要更加困難。在古代孑然一身生活非常難。所以人們要大家族聚在一起。你現在的成就依附於薛大人身上。恕我冒昧,請問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我是他女兒。”
尹先生感嘆:
“怪不得我始終認為薛大人更信任你,無條件地信任。”
“我們是父女。你說得對,我作為一個女性,發揮自己的作用,要透過我的父親。我幾乎是處處受限。假設我的身份暴露,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批評和嚴酷得懲罰。我在欺君之罪的邊緣。好在我沒有女扮男裝在朝堂做官,那樣發現後我會被誅九族。”
“女扮男裝朝堂做官十分艱難,六部衙門沒有女廁所。”
薛守拙聽了哈哈大笑。
六部衙門也是公共廁所,確實沒有女廁所。
可以說,除了一些小姐夫人可以踏足的高階場合,整個社會的女性設施都是缺乏的。
薛守拙的生理衛生需求,需要利用系統的開掛來滿足。
她有衛生巾使。
僅限於她。
月事帶不過是做做樣子。
用過的衛生巾系統給她變沒。
薛守拙每次來大姨媽都無比愧疚。
她多麼想把這現代工業產品介紹給周圍的女性,被系統明令禁止。
薛守拙有時候內心很難過。
是的,她是高階付費玩家。
她只是體驗者。
薛守拙在現代社會有一個好哥哥。
他對妹妹深沉的愛,讓薛守拙體驗了一次全方位的古代生活,又免受了很多古代婦女應該受的罪。
當薛守拙一個人享受舒適乾爽的時候,她的內心卻十分難過。
前世在病床上躺得太久,讓她不覺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有多美好。
“衛生巾的產生是材料科學和人體工學發展的產物,是各種科技的集合體。一片無紡布的生產,建立在石油化工、塑膠化工、精細化工、造紙工業及紡織工業等部門大協作基礎上。我不懂這些,卻明白這些給女性帶來了什麼。”
薛守拙平靜地說著。
尹先生表示理解。
“女性穿越者其實面臨更多困境。”
“所以我反對殖民的想法。因為我切切實實感受著這種壓迫和不自由。我們穿越是為了讓一部分人處於更加受壓迫的地位嗎?也許我婦人之仁,也許我的聖母心可笑又無用。”
“不,你只是還保留有文明社會人類的思維。但這裡不是文明社會。”
“所以我不適應,我想離開,而不是去殖民別人。”
尹先生笑笑。
他的忽然有一種疲憊感。
對面人理智又冷靜。
可惜是女人。
她並不是聖母心,也不是婦人之仁。
有時候個別女性穿越者經歷穿越後,對於現代文明有更執著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