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荷衣早就知道自己愛的男人不再是當年那個朝氣蓬勃的青年男子。 他陰狠,他算計,他為了斂財不擇手段。 上一任鎮邊府知府曾經稱他貪功驕橫,還私下裡調查他走私的事情。 竟然被井東來直接殺了。 然後給朝廷報了個疾病暴死。 省城的巡撫已經被井東來餵飽了。 一車一車的銀子進了巡撫的私庫,他巴不得井東來賺得越多越好。 御史本來想參井東來,他的家人失蹤了幾天,然後又被井東來派人送了回來。 只說是遇到了土匪,被井東來的人救了。 土匪到底存不存在? 鬼知道。 反正這個御史趕緊捲鋪蓋捲走人。 新上任的御史,很快被井東來的金錢攻勢拿下。 新來的鎮邊府知府,井東來用幾個西域美人,就折了他的腰。 再來兩大箱子黃白之物,新知府徹底成了井東來的擁躉。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熟練地弄錢弄權。 彭荷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不喜歡奢華。 一袋子一袋子的紅寶石藍寶石寶石,在她看來不比牛糞珍貴多少。 井東來總是說,有朝一日回京城那一天,會讓她做最氣派的夫人。 她覺得無所謂。 哥哥彭大風跟她說過,邊關也許更自在快活,京城沒什麼好的。 彭荷衣對井東來就一個要求,走私的事情,不要讓遠在京城的哥哥涉及,否則自己乾脆死了算了。 井東來吃了一驚。 他以為自己大搞走私,瞞過了彭荷衣。 他哪知道,夫妻一體,怎麼可能瞞得住。 不過井東來相信彭荷衣絕對不會背叛他。 彭荷衣是他的妻,是大嫂,永遠在他身後。 雪娘被送給大師爺。 臨出總兵府前,彭荷衣給她置辦了一點兒嫁妝。 “光著把人送過去嗎?太難看了!” 她對井東來不滿地說。 井東來看著她: “你對誰都心軟,這幾年獨獨對我冷淡幾分。” “總兵大人忙,不是當初那個軍中小校,明明是您沒空搭理我,還說我冷淡。我也不是隨便心軟,既然要拉攏人,何不拉攏得徹底一些。” 井東來認為彭荷衣說的有道理。 雪孃的嫁妝挺體面的,井東來看了看,不但有女子的用品,還有兩個雞血石擺件。 “還是你細心,大師爺一定會喜歡的。” 雪娘前腳被送到薛守拙這裡,後腳馬家堡子的人又把一個女人送來了。 最近井東來又開始敲打馬家。 西北民風彪悍,馬家堡子的人性情桀驁不馴。 可是邊境的走私生意需要和馬家合作。 井東來再怎麼囂張,讓手下親自去走私,也太冒險了。 最初的時候,他們還真這麼做過。 士兵穿上便衣,從正經商人那裡搶來茶葉,再把茶葉賣到韃國去。 有的時候甚至大開殺戒,裝作西北馬賊,把商人殺死,把貨物都搶了。 但是時間長了,難免走漏風聲。 如果手下不忠心,或者無意中洩露秘密,就會帶來麻煩。 井東來迫切需要一位代理人。 熟悉當地的一切,人脈廣泛,還要有勢力。 養的起刀客。 馬家就是最好的選擇。 馬家堡子盤踞邊地多少年了。 至少已經經營了五代。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不過再怎麼樣,馬家堡子不敢跟邊軍作對。 更不敢惹井東來這種狠角色。 馬家堡子在井東來過來邊地之前,就做走私的買賣。 被井東來發現之後,趕緊送上各種黃白之物孝敬,請求高抬貴手。 井東來笑納了,並且給馬家堡遞出了橄欖枝。 和他一起做走私生意。 茶馬司之類的衙門,由井東來輕鬆搞定。 再怎麼說,總兵可是實實在在有兵權的。 茶馬司提舉的官太小,怎麼敢和總兵硬碰硬。 馬家堡子在井東來的庇護下,可以一家獨大。 走私商隊出關入關,都由井東來的人操作,萬無一失。 邊地的茶馬司幾乎相當於廢棄了。 正經的商人也只能把貨都交給馬家堡子的人。 馬家堡子和井東來一開始各取所需,獲利豐厚。 後來馬家堡子的人就開始驕傲自大起來。 他們認為井東來離了馬家不行。 井東來就時不時地敲打他們一番。 馬追鴻的生意就受到了影響。 井東來就是不讓馬追鴻的人過關。 所以馬追鴻才讓劉知